丝塔茜点头,赞赏地看着赫利欧,“原来教廷内还会教导这种强攻击性的魔法。”
她还以为,那群家伙就只会教导学徒们‘如何向光明神祈祷’、以及如何从平民手中捞取供奉呢。
赫利欧摇摇头,并不掩饰自己曾经的违规行为,“这是我在教廷书籍中偷学来的魔咒。”
“能在法师塔内学习魔法的名额十分有限,只有每年最优秀的教廷学徒才能获取这种资格,所以学徒内部竞争也非常激烈。”
他笑笑,语气无奈,“如果打不过其他学徒,是会付出很大代价的。”
只要踩下一个人,自己向上爬的成功可能性就会变得更高。——只有傻子和懦夫才会不主动出击。
“不过我仅在教廷内待了不到两个周,”赫利欧有些遗憾地补充,“所以只记住了几个魔咒的使用方法而已。”
看着这位在她印象中向来温柔有礼的治安官先生说出这种话,潘妮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嘀咕,‘如果这件事被教廷知道了的话,是会被直接除名学徒,还要被挂在绞刑架上受罚以向光明神忏悔的!’
幸好幸好,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在场,不会被其他人知晓此事。
丝塔茜也并不因为此事而怪罪赫利欧,甚至还开口赞叹,“你每次都将工作完成得如此优秀,究竟怎样的奖励才能适合你呢。”
‘有所求’总比‘无所求’更容易让人接受。
比如贝纳尔需要钱,曾经差点被卖给富商的潘妮需要自由,埃图斯与里修斯需要庇护与尊重——
可欧兰城三好员工赫利欧依旧只是垂头回答,“我是您的属下,欧兰城的治安官,理应做到这些。”
丝塔茜:“……。”
在天色转亮的时候,丝塔茜登上了城墙塔楼。站在这片制高点,她看向自己的领地。
对于欧兰人们来说,今天是他们人生之中极其特殊的一天。
在这一天早晨,有许多平时节省到不舍得吃早餐的欧兰人,此时却早早地坐在餐桌旁,望着桌上的紫菜蛋花汤不住地感恩。
“感谢领主大人的仁慈!”
玛吉也将自己的那份‘工作餐’带回了家中与丈夫一起分享,她小心地将锅中最后一滴汤水都倒进碗中,“我们又能再一次吃到鸡蛋了!”
那么珍贵的鸡蛋,领主大人却第二次地恩赐给了他们——这可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美梦遭遇!
她的丈夫乔试图将汤碗中的蛋花挑给玛吉,也不断点头赞同,“我还看到,领主大人已经派人在鸡舍内放置了一些鸡蛋,似乎是准备开始孵化小鸡了呢。”
“是啊,”玛吉感慨,“领主大人所宠爱的那只宠物小鸡,实在太聪明了。竟然还会指导鸡群如何孵化鸡蛋。”
在每次提到那只小鸡的时候,玛吉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敬畏地用起‘祂’这个敬词。
像哈洛鲁大陆上的所有地方一样,欧兰城也有餐前向神明祈祷与感恩的习惯。
但望着面前的蛋花汤,玛吉却总也无法集中精力,去背念前任治安官先生交给他们的‘向光明神祝祷的虔诚赞美诗’
她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地不断想:不知道今天领主大人的身体怎么样了?那些大地的果实已经开始冒芽了,再过段时间就能够播种到农田中了。大人昨日还向她交待了晾晒储存紫菜的方法,她可千万别做错了!
之前每次祈祷的时候,玛吉都会想‘会好的,只要我们足够虔诚,感动了光明神大人原谅我们,这片神弃之地就会再次变好的’。
只有这个想法,其他都不会想。
很可惜,直到现在,玛吉都不知道光明神大人究竟有没有原谅他们。
但是这片土地,的确是开始变好了。
在享用了记忆中最美味的一顿早餐之后,人们边在脑海中不断回想铭记着这种难忘味道,一边激动地离开房屋准备开始又一日的重复劳作。
然而当他们走出房间之后,却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欧兰城原有的城门,只是‘摇晃土堆’中空缺出来的一块窄窄入口而已。
每到入夜或兽潮将来临时,年轻的欧兰人们便要合力寻找石头去堵住那片空洞。虽然未必真的能挡住野兽,但能让他们夜晚睡得安稳一些。
然而现在,那块破烂到随时会掉下细沙碎石的城门,甚至和他们面前的一片城墙,都变成了——都变成了,那么高大华美的东西!
“那个高塔,”有人颤抖地伸手指向城墙上的塔楼,“肯定是由银币融化后建造的吧!”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光洁美丽,连一丝灰尘与泥沙锻造的痕迹都找不到?
立刻有人赞同,“这片城墙肯定是由铜币做的!”
“这堵墙居然比最粗壮的豪树还要厚!”
“不是一堵墙!”有好事者已经沿着城墙看了很久,他气喘吁吁地挥舞着手臂跑回来,“是完整的!围绕了欧兰城一整圈的城墙!”
“我听到那位潘妮小姐说了!那是领主大人为我们带来的新城墙!”
这个消息传播得比最聒噪翠鸟的叫声更加迅速,裹在已经转凉的秋风里迅速席卷了整座欧兰城。
刚开始人们都不敢相信这句话。
即便是维娜祖父这个年纪的老人,他都从来没见过围绕欧兰城一整圈的城墙,最多只记得那几个土丘‘稍大’一些的样子。
然而当他们真的在不同人口中都听到了完全一致的说法之后——人们用着迷茫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墙壁。
这么气势恢宏的高大建筑,是他们的,新城墙?一夜之间,他们拥有了新的城墙?可是他们究竟是睡得有多么愚蠢,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站在城墙下努力抬头望去,每个人都能在它面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有人撞着胆子伸手碰了碰城墙,低声惊呼,“这么坚硬!”
他都已经伸手去推了,但是墙壁居然还没有向下掉小碎沙!
他憧憬地想,“这堵圣洁的墙壁,肯定会比魔兽的刺还坚硬吧!”
“你又没碰过魔兽的刺,怎么能这么比较。”同样敬畏地待在城墙边缘,有人打趣道。
“……我哥哥就是被魔兽串在刺上带走的。”
所以他当然知道。那肯定特别坚硬,也特别痛。
他还记得哥哥用手捂着血窟窿让他快跑。
“如果有了这堵城墙——”他忍不住想。
那么,以后魔兽们是不是就不会再闯进来了?
这个念头,在很多人心中闪过。
但是因为这个想象实在过于美好,所以人们竟然都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细想。哪怕这个想法只是在心中划过,就会忍不住庆幸。
“啊!”眼尖地看到高塔上的模糊身影,维娜轻呼出声,“那是领主大人?”
城墙最高处的塔楼映衬着天空粲然发光,模糊的美丽身影正身姿笔挺地立在窗前。
人们抬头望着这一幕。他们明明应该先赞美这场神迹,赞美这堵让他们升起荒谬妄想的坚固城墙。
但在俯身行礼之时,下意识说出口的赞美与感恩,却分明都是‘领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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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中,躺在珍珠堆里的奥切安微微侧耳,“我好像听到了陆地上的欢呼声。”
明明距离那么远,但是那些声音中的浓郁情绪却还是传进了他耳中。
嗯——陆地上的人类们,现在究竟是有多高兴呢。
作者有话要说:约了一张茜茜的新图做专栏头像,可不知道为什么传到平台之后居然有色差呜呜!
【保底日六入坑不亏无需养肥=3=,爱你们】
明天给大家表演原地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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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一点我在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很有趣的小知识:(社会中的城堡——以中世纪英国城堡为例赵阳东北师范大学)
进入城堡的不同形式的城门的设计方式及开启场合也同样具有重要的社会文化意义。这不仅象征了城堡主的社会地位,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拜访者的地位。当拜访者来到城堡门前,在首先为所展现的军事和政治象征的装饰倾倒后,拜访者被允许通过哪种规格的城门进入城堡,则要根据其社会地位的不同而有所改变。即要根据社会地位的等级性,根据场合而区别对待。
社会地位较高的拜访者可能需要打开大门,领主站在城墙垛上并且有人吹响喇叭迎接;而跟随这位高级别客人来的其他人可能通过小门,或者嵌在较大城门中的小型城门进入。许多小门设计的非常低,以致低等级的客人不得不抬起他们的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以相当没有尊严的弯腰的姿势进入。不仅如此,等级更低的客人往往只能期待通过级别更低的城门进入,这种门基本上是永久性或至少是半永久性开放,它是19世纪仆人入口的先驱。从中可以看出,进入城堡的简单活动被用来作为展现拜访者社会地位的舞台而存在,而客人也通过进入城堡的方式知道自己的社会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