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嫂有些不好意思,还想跟着她去,被卢桢拒绝了,她空间里有洗衣液,卢大嫂在她还真不方便拿出来。
卢母放下手中摊饼的锅:“你摊饼,我去吧。”
炒米和馕饼已经不多了,这些天每天都是蚂蚱,一个个吃的都快成蚂蚱了,卢母便想换点口味,给大家摊点杂粮饼。
小麦面里面掺点杂粮面,颜色看着也不显眼。
小桃和卢大嫂留下生火,吴管家去附近捡拆,卢桓看着两个孩子。
其他人家看卢桢带那么多衣服,想想她们衣服也该换了,也都带着木盆跟草木灰去河边。
“要洗澡的都带上胰子,大家把手洗干净!过了西河怕就没水洗澡了,剩下的人赶下一班。”
西河的水是从浊河留下来的,又通过河湾滋润着方圆几十里地,它是活水。
一般来说,活水会感染病毒的可能性较小,但霍乱太厉害了,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卢父更不敢。
他也怕。
男人们忙着挑水,女人们则开始生火烧水,除了卢父要求他们必须开水之外,到了夜里寒冷,能够有口热水喝,能泡个热水脚,自己也能舒坦一些。
就像卢父说的,过了西河,后面想泡热水脚,怕也没水了。
卢家有洗衣液,其他人家没有,只能用草木灰搓揉。
因为有卢父在一旁,其他人家的女人们就有意离的远些。
卢桢洗衣服仔细,卢母速度却是快速的,“哪里用洗的这么细致?像你那样洗,洗到明天都洗不完了。”
一大家子的人的衣服还真不少,这还没包括外面穿的衣服,毕竟逃难就要有逃难的样子,可架不住人多且积攒了好些天,光是换洗的内衣就积攒了不少。
卢桢道:“那你洗外面的,贴身衣服我自己洗。”
“行行行,随你随你。”卢母洗衣服就跟她的性格一样大而化之,衣服直接用洗衣液揉一揉,清洗了汗液便漂洗干净,至于更细致的,乌漆嘛黑的夜里,她实在没工夫管太多了。
男人都将水挑上来后,也不急着马上回去,而是又到河边洗澡。
“去去去,往那边去。”卢父赶着他们,自己也到一旁去洗澡。
这里都是女人,虽背着他们,又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这群大男人依然不好意思的紧,离她们有五十多米远。
因卢父在这里,其他女人们也都稍微离的卢桢她们远一点。
这已经是西河尽头,过了西河后面又是河湾,他们已经经过很多河湾,大多数河湾都已经被晒的看不到多少水,今日再不洗头洗澡,未来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洗一次,加上有胰子在,大家就更愿意洗了,像是这辈子都没洗过这么痛快的澡似的,身上的泥条搓的是一道一道,还相互之间帮着搓。
卢父穿着大裤衩,拿出香皂浑身上下抹了抹,叫卢母:“兰子,把我那搓背给我拿来。”
说是叫卢母,其实是叫卢桢拿他的搓背。
卢母过去给他好一阵搓,搓的卢父都忍不住感叹:“这一身泥搓下去,起码轻了十斤。”
等他们洗完,卢母她们的衣服也漂洗完了,两人抬着木盆跟在后面。
木盆本身就沉,衣服干的时候还好,湿的就更沉了,又不像桶,还能有个拎的地方。
她们两个人还好,有一个人的,就只能弯着腰弓着背,用手端回去。
衣服洗完卢桢还不放心,回来又用刚烧滚的热水将衣服都烫了一遍,才跟往常一样,洗干净的衣裳挂在车厢外面晾晒起来。
内衣在里,外衣在外,明日晌午就能晒干。
旁边看到的人就呵呵笑道:“桢丫头真讲究。”
卢桢也呵呵回一句:“河边那么多人,假如水里有疫病的污秽呢?”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周围都是拿热水烫衣服的。
水挑回来也不能马上用,先是木炭净水,再是明矾净水。
男人们忙着净水,女人们忙着给孩子洗澡。
人多在一起对于女眷就很不方便,为此卢父只能稍微离的远一点,将两辆骡车和一辆牛车并成个三角形,里面再围上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