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玺三言两语介绍了季青,再大概性总结了她的性格,像作阅读理解一般,细节部分也只有慕小柒要求他才会细说,但他从来不会不耐烦于讲这些,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因为觉得自己讲了一个精彩的故事,而这故事还没有结局。
回国前一天的晚上,他遂了季青的愿去清吧听她唱歌,旋律歌词都很陌生并且并无专业痕迹,像青涩歌手的手笔,所以在听到副歌部分时他知道那首全英文情歌是季青自己作词作曲写出来的,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你真的来听了啊。”驻唱歌手季青下了舞台,坐到了角落里,就着千玺喝过的鸡尾酒解渴,“那是我自己写的歌。”
“恩,还是首情歌。”千玺抿了抿嘴,没意识到自己脸颊微微泛红。
“写给你的。”酒吧灯光黑暗,季青并未发现。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季青耸起了肩,随后又泄气般缩了回去,语气又是半开玩笑,“行呗,我就知道我又失败了。”
“呃,其实……”
“得得得,打住,不用安慰我,我就是想着你走前怎么说也得给你听一次。”季青微微笑着,将酒杯推还给千玺后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我就怕你这一走就不回来了,那我岂不是又丢了一个人。”
“……”
千玺不知道这种场合该说什么话,只是笨拙的条件反射拉住了要上台继续唱歌的季青,双手相握的那一刻电流四起,有种无形的火花在他们之间悬而未决有意无意的试探碰撞,就差衔接到一起。
这种时候通常只需要一句简短的告白或是一个强有力的导火线就能将火花牢牢地激发出来,但冒着巨大危险的事火花自己都害怕着,久久不肯衔接。季青震惊的目光没入眼底,千玺触电般松开了手,两人彼此的对视漫长到无视了整个酒吧的一切声源。
结果季青就听到千玺说:“我明天就登记,你还不陪陪我?”
她差点没一个踉跄就给厥过去。
……
“噗。”慕小柒也不例外的笑了。
“别笑,我可丢脸。”
“你自己还知道啊。”慕小柒硬生生憋回了笑,“咳,你们的故事挺特别的,很有意思。”
“我也觉得。”
“那你本来想问什么的?”
“恩?”
“就你没说出来的话。”
“忘记了,我的大脑强迫我把糟糕的一天抛到脑后。”
“好理由。”慕小柒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所以你们就这么复合了?”
“对。”
“你出息呢,这才一个学期不到就复合。”
“谁没出息了?”苏浅浅戴着耳机跟慕小柒连麦,一手扒着饭一手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电脑屏幕上还呈现着略带血腥的切除手术画面,她却丝毫不为所动,“那时候情况本来就特殊,况且不是我进展太快,是你进展太慢。”
“嘿,干嘛扯我!我才不需要什么进展。”
“就你嘴硬。”苏浅浅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跟你贫这个,跨年有什么活动没,我和王源会回去。”
“就跟往年一样呗,喔对了,千玺也要回来跨年。”
“从美国赶回来?”
“对,说是后天的飞机。”
“那安雨柠和玖兰陌呢。”
“说是要回来的,可能跟千玺一起吧?但千玺没跟我提。”
“啥时候说的?”
“昨天微信群啊,你没看吗?”
“你觉得呢。”
“喔,是我错了,忘记某人昨天忙着谈情说爱没顾得上看手机,呵呵。”
“……麻利儿滚蛋。”
经历过西餐厅的事情过后,苏浅浅一度怀疑自己的实力,开始更卖命的学医,饭是就着手术视频吃下去的,睡觉都枕着外文医学书,这一拼劲儿带动了整个宿舍的学习状态,在期末考核前夕也都迎接了跨年的到来。
跨年这天再次下了场雪,街上的人戴着围巾厚手套,穿着刚好适合踩在软绵绵雪上的雪地靴,在厚重雪路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棉花糖般的雪花落在肩头和怀间,偶尔有调皮的会亲吻嘴唇,给干燥的嘴唇带去丝丝寒意。
贩卖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和烫手的烤红薯的小贩推着车在街头的对角线面面相觑,窝在石板上睡觉的狸花猫伸了懒腰抖落了一身的雪,打哈欠时嘴囫囵成圈獠牙在外面显露了一番。苏浅浅挨着王源的裤腿在路口撸猫,一点也没有着急要赶去赴宴的样子。
“糖炒栗子和烤红薯,选哪个?”王源直着身子俯视她的后脑勺。
苏浅浅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摸了摸狸花猫软软的黑色肉垫,像是仔细思考了会儿:“糖炒栗子吧,不过你剥。”
“好。”王源松手准备去买糖炒栗子。
“诶等等!”苏浅浅再度握紧,“再买份烤红薯吧,都想吃……”
“你是猪吗。”
“是啦是啦,是你的猪,你快去吧。”苏浅浅摆摆手,注意又回到了小狸猫身上,“叫你什么好呢……”
雪花飘在了狸花猫的鼻尖,一直延续到了傍晚,高档酒店的包厢隔间富丽堂皇,金灿灿的桌椅和悬顶的水晶灯尽显奢华,这家酒店招聘服务员的标准都得是精通三门语言的大学毕业生,消费群体也显然定位在富得流油这一词上。
最适合王俊凯这种全身名牌的富家子弟,又何况玖兰陌就是这家酒店的少东家,上到经理下到服务员,谁敢怠慢一个皱眉就能让自己丢了饭碗的大人物?琳琅的菜式点满了一桌,七个人落座是个单数,经理送了只玩偶熊充当第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