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急了,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殿下,三思啊!”
“三思?你让我如何三思?”
柳徵低头看着他,咬牙道:“我母亲是皇后的婢女不假,我也确实不受父皇宠爱。可是,这些年来若没有皇后保护,我岂能活到现在?如今她有性命之忧,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
暗卫不住摇头,“可是,柳掌门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着看他们被杀吗?!”
柳徵一脚踹开暗卫,不管不顾往门外冲去。
……
帝宫。
月色朦胧,起伏的屋脊如怪物之口,似乎想将这夜色吞尽。
清澜殿内灯火通明,柳誉靠在椅背上深深锁着眉头,双手紧握。桌上,放着的还是昨夜他们送上来请离京都的奏章,每一份上都有朱红的批复。——允。
可是,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了。
柳誉紧握的手青筋毕露,声音沉沉,透着股寒意。
“他还真是有能耐。”
梁文怀暗暗叹气,应声道:“他是娘娘所出,怕也是受了歹人挑唆吧。”
“挑唆?用得着别人挑唆吗?”
柳誉看向了跳跃的烛火,望着飞进殿中被烛火吞噬的飞蛾,缓缓摇头。
“朕的心中虽然只有臻儿,可待皇后与他不薄。朕让老二离京,不就是想着他们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能想清楚他们到底要什么。难道,是朕错了吗?”
“圣上当然没错。”
梁文怀深吸了口气,缓声道:“圣上对诸位皇子抱有极大的期望,这些年来虽表面上严苛,暗地里却一直留心着他们的动静,也差了不少人提点。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
他俯了俯身,面色凝重道:“众位皇子得圣上悉心教导,如今依然大了。也不怪忠臣催促,说到底他们也是为春暮着想,立储不过是稳固朝堂,稳固人心。圣上念着他们仍旧年幼,不能担起大任,可不放手,他们又如何展现才能,圣上又如何知道哪位更合适掌管春暮呢?”
“放手?”
柳誉冷笑了声,抬头间眸光中透着阴寒。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琢磨着要夺位。若真如你所说,给了他们实权,让他们参与朝政,难保不会与朝中大臣勾连,到时候谁敢保证朝堂上就不会比今日更乱?”
梁文怀看到他那个眼神,顿时浑身发冷,忙低头行礼。
“圣上,立储是必然的啊!”
就在这时,殿外的空气忽然凝固,一股强大的威势扑面而来。
柳誉神色一动,抬头往殿外看去。
“父皇,儿臣来给你请安。”
柳屹一身白衣,声音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