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瞬送鱼一事,成茁的态度是:她真的会谢。
因为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连锁反应:譬如返程跟周瞬一前一后上车时,同学们又一阵起哄;又譬如,刚一到校,刘白就凑过来调侃,“周瞬,你这不送我们成班长回宿舍?”
室友们光速逃离现场,竞走一般。
于是,大巴离开后,两个人站在原地,相顾无言。
成茁偏头看看周瞬小区方向,又看眼手机:“你不用真送我,九点半了,回吧。”
周瞬却反常地提议:“走会吗?”
成茁有些意外:“还真走啊?”
周瞬点点头。
成茁示意他手里钓箱:“这个拎着不重吗?”
周瞬把它递过去:“你来?”
成茁左肩下意识后躲。
周瞬笑一下,垂回去。
他笑起来格外生动,像花。用花来形容男生难免违和,但周瞬唇红齿白,规整的神态一旦舒张,就是会让人想到“花儿一样的少年”这样的描写。
成茁弯唇,同样玩笑:“如果你加钱,我可以考虑干苦力。”
周瞬说:“不用了,走吧。”
两人并肩往校内走,春夜,晚风,海棠花团簇,被路灯溶成半透明的金箔。
成茁望向高处的花枝:“没想到你还真送我回宿舍。”
周瞬说:“我之前送过你一次。”
成茁险些忘了,回想几秒反应过来:“噢,对,你打算借钱给我那一天。”
周瞬“嗯”了一声。
那一天,他们也是这样并排而行,但全程无交流,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黑脸的是成茁,如遭奇耻大辱,五味陈杂。
想着想着,成茁笑了:“那天你为什么送我?”
周瞬回:“怕你又去湖边。”
“你那天情绪很激动。”他补充道。
成茁一刻沉默,一股酸意攫紧她鼻头,她察觉到了许多细节,历历在目。她吸气,吐气,回归无事人,轻松地发问:“还有那一天,我们第一次认识,我想加你微信,你问我回去后给不给你发消息,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