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了疲惫,“确实出不去。”
四面的黑色犹如固体,我们三人被紧紧封在这黑暗的果冻里,出也出不去,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海浪声。
我用手在眼前晃动,什么也看不到,这种黑黑的无比均匀,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样。
“不要惊慌。”张南华说:“这也是一种境,没什么大不了的。”
皮南山道:“不夜天这小子这么牛啤吗,弄出这么一个大结界,为啥不直接杀了我们呢?”
“有两个可能。”张南华说:“他现在能力不够,还没修炼那么强的地步,只能困我们,不能杀我们。”
皮南山问,还有个可能呢?
“他故意围而不杀,”张南华说:“其实是在耽误我们时间,拖延我们无法找到李大民。”
皮南山撮着牙花子感叹:“现在这人一个个怎么都变成这样,用心何其毒也,大家就不能互相和谐一点吗?”
“别废话了。”张南华叹口气。
“现在怎么办,什么也做不了,空着急没办法。”皮南山嘟囔着。
我缓和了很多,好奇地问:皮爷,你不是能复制和镜像不夜天的能力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一句话戳到皮南山的肺管子,他嚷嚷说:“姓林的,我都跟你说了,我这个神通不稳定,没你们想象那么容易。算了算了,现在不夜天这小子很可能支棱耳朵在什么地方偷听,我不能把自己的商业秘密说出来。”
我们三人陷入沉默,没人说话,黑暗中能听到张南华和皮南山舒缓的呼吸声。
他们两人一定是在打坐入定,这种时候都火烧眉毛了,两人说定就定,说静就静,呼吸如此平稳,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皮南山是大智若愚,表面稀里马哈,其实事事通透,而张南华更是章法有度,泰山压顶不乱分寸,相比较李大民和我这样的野路子,我更欣赏或是膜拜他们两个这种正统道法中人的气度。
等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我们就在这呆着?”
“你有办法?”皮南山在黑暗里懒洋洋说到。
我叹口气,说没有。
“已然这样那就认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皮南山说了一句极有气象的话。
我们三人谁也看不见谁,但是凭感觉,我们各坐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入定、呼吸、入静,这一刻我感觉到极其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