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凶厉阴鬼冲击之下,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淡黄色光晕,终于无法再支撑,碎裂开来。
他手中的玉佩,也在这一刻化为齑粉。
刹那间,无数阴鬼扑来,白骨剑当头斩下,血色长枪也瞬间到了面前。
早有准备的宋子阳一枚疾行符瞬间拍在了腿上,一股神秘的力量涌入双腿之中,他的身形暴退,硬生生的冲出了百鬼包围圈,落在了远处。
他们三人的攻击,纷纷落空。
这原本以为必杀的一击,竟然没有奏效,三人齐齐一怔,但随后各自狞笑着,再度施展手段,攻了过来。
“必须要动用引雷瓶吗?”
宋子阳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挣扎。
引雷瓶一出,困境立解,这三人必死无疑,瞬间被轰杀成渣,连一丝还手之力都不会有。
他确实不想要使用引雷瓶,不说引雷困难,只是这引雷瓶如今太敏感了,只要现世,自己的身份就会直接暴露,青州再无自己容身之地!
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施展为好。
另外,若是将他们彻底轰杀了,自己寻找张进苏的计划不也就泡汤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想对其太过依赖。
“不,绝对不能使用!”
“引雷瓶是生死存亡关头的杀手锏,不是常规的战斗手段!”
“我不能对它形成依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将眼下的危机解决!”
他的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了这几个念头来。
随后,他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再吸入这白雾,而后心念一动,在阴阳镜的辅助下,瞬间施展出来两枚元灵圣符。
两团带着一丝九霄罡气的炙热火焰,一前一后,出现在了他的身体周围,那无数阴鬼,仿佛是看到了克星一般,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之下,尖锐嘶吼着,不敢在靠近他,纷纷止步在三丈之外。
这元灵圣符的作用,不是攻击,而是防御!
同时他不停歇,以一种决然的姿态,再度施展出来一枚金甲神符,瞬间金甲神将出现,向着那手持白骨剑的张家子弟当头斩下。
白骨剑若是继续刺向自己,那么此人就定然会被金甲神将一刀劈成两截。
他相信这小子绝不敢跟自己同归于尽,而是去转身招架!
毕竟,金甲神将的缺点极为显著,那就是攻强守弱,防御力几乎为零,轻松就会被击溃。
另外,就算是此子有跟自己同归于尽的勇气也不怕,只要躲过要害,纳虚戒内的大量灵药,便足以使自己续命。
可以一搏!
也唯有一搏!
果不其然,一如他所料,这手持白骨剑的张家子弟,并没有选择继续刺向宋子阳,而是回身防御。
白骨剑调转方向,招架住了金甲神将的一刀,转而又是一剑,将金甲神将劈的光影涣散。
但就是这一耽搁的时间,让宋子阳有机会施展他当下最强的神魂攻击手段——
惊神刺!
阴阳术士之间的斗法,在很多时候都不像是兵门武者或者剑门修士那般大开大合,拳拳到肉、肢体横飞,但是其凶险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子阳只觉得自己已经见识过了那搬山巅峰强者之间的战斗,也经历过了诸多生死间的苦斗,同时自己的神魂与阴阳之力都远超同阶修士,所以便想当然的认为,遇到了同阶修士,必定可以轻松碾压。
但到了此时此刻,他才骤然明白,自己托大了。
这阴符门能够屹立在青州多年不倒,并且成为最强的势力之一,自然是有其强大之处的。
眼下的这几人,单独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配合起来,却极为默契,施展的术法更是诡异阴狠,一时间让他陷入到了极度危险之中。
这白雾或许并不是毒,因为宋子阳在吸入体内之后,预先服下的解毒丹,竟然无法将其驱除掉,依旧侵蚀着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那无数只阴鬼,向着他扑来,还有那散发出奇异香味的血水,形成一道浪潮,席卷过来。
在他的头顶十几丈处,金童玉女两只阴鬼,也在那里盘旋,寻找着机会,随时准备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毫不犹豫的将这枚护体玉符催发到极致,爆发出璀璨的黄色光晕,守护住自身,同时一枚灵符已经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二级灵符,金甲符!
这是他最擅长的灵符,几乎可以做到真正的瞬发,没有任何的犹豫等待,便瞬间施展了出来。
刹那间,一个身披甲胄金光闪闪的神将出现,他的手中拿着一柄九环大砍刀,在宋子阳的指引之下,大吼一声:
“呔!”
随即,猛地闪身向着那藏海七重的修士砍去。
这金童玉女两只尸魄阴鬼,极为强大,能够对自己真正造成威胁,但是它们的主人,这个藏海七重的张家子弟,本身实力却是最弱的一个。
并且他之前因为尸魄阴鬼的缘故,还受了些伤势。
这是对自己威胁最大,但却又是最容易击杀的一人!
所以,宋子阳完全不去管张开泰与那两名藏海八重的阴阳术士,长驱直入,先要灭杀他。
这护体玉佩能够抵挡搬山境巅峰修士最强的一击,怎么也能够拖延这几人片刻。
藏海七重的修士,躲在围攻圈子的最外围,只以为自己是安全的,甚至直接安心的坐在地上,开始疗伤,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不顾一切的对付自己。
金甲符在二级灵符之中,不算太常见,但也不罕有,他在张家内,也曾见到同宗前辈施展过,但是即便那家族内的长辈,施法念咒的速度,也没有这小子快啊!
他几乎都没有看到这小子张口,金甲神将便已经到了自己头顶了……
“这……该死!”
他一脸骇然,什么也不顾的转身便逃。
但他的速度,哪里有及的上这金甲神将的速度?
唰!
一刀斩下。
他的头颅,直接飞上了天空。
直接被枭首!
“啊——”
在临死之前,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嚎。
但这惨嚎声,也仿佛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一般,叫到半截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