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冷娘娘

“闭上眼睛。”巴哈杜尔轻声说。

我按照他的吩咐,缓缓闭上眼睛。这时,我听到巴哈杜尔说:“能不能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灭掉。进入密境,需要绝对的黑暗。”

我闭着眼睛,眼皮还是能感知到外面幽幽的光度,突然间,光度全部消失,周围一片黑暗。

他们把所有的光亮都熄灭了。

巴哈杜尔的声音像是天外之音,冥冥中传来:“罗稻,放松,脑海中浮现出三元法门‘6’的符号。”

我渐渐进入定境,法身欲出非出,脑海里空空荡荡,只观照出一个巨大的三元法门符号。

巴哈杜尔再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声音缥缥缈缈,似在非在。我的法身竟然在观照之境中打了哈欠,它来到“6”字符的旁边,像是睡佛一般侧躺在地上,单臂撑住太阳穴。

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肉身清醒,而法身在睡觉。勉强打个比方,晚上你在睡觉,你的意识开始做梦,活跃在梦境里。现在的情形正好相反,意识在睡觉,而你的肉身却清醒活跃,简直诡异的一逼。

我努力观照那个巨大的“6”字符,竟然慢慢和法身融成一个意识,我居然进入了法身的梦境里。

不知多久,我猛地睁开眼睛,长长喘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日他哥的,怎么睡着了。我抹了把脸,闭目养养神,这时有人说话:“该你了,又犯傻,赶紧打牌。”

我揉了揉眼,看到自己坐在一个日式的榻榻米房间里。房间不大,大概三十来平,地上刨了个灶坑,里面堆着正在燃烧的炭块,上面坐着一个不锈钢的小盆,里面装满热水,正温着酒壶。房间四面拉着纸糊的木门,温暖如春,我看到自己正盘膝坐在地上,和另外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打麻将。

这三个人,两个少妇,一个黑脸汉子。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黑脸男人。

两个少妇长得楚楚动人,穿着家居睡衣,露着白皙的酥肩,盘着长长的黑发,真是明艳动人。相比之下,黑脸男人就显得有些让人讨厌,一看就是酒色之徒,不停抿着厚嘴唇子,胡子拉碴,给人感觉又邋遢又臭。

我看了看手里的一副牌。这套麻将也诡异,非常老式,居然是用木头一个个刻出来的,拿在手里轻重相宜,精妙绝伦,完全就是可以收藏的工艺品。

现在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在这里并不违和,甚至我还能记起来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个场景里,眼前的三个人都是我的邻居,我的孩子现在寄居在这个男人家里,就为了我们大人腾出空间能好好的玩一玩;说陌生,是因为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这个场景来的太突然,就像有人强行把这段经历剪辑到我的人生里,有些生硬。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可能我真的是犯傻了,好好享受当下的日子,别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