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怎么走的

我肺管子都气炸了,有他妈你这么说话的吗。

看我没说话,他接着说:“老三,在城里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还没等我回答,他看着我妹妹直接道:“是小米吧,成大姑娘了,别说啊,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看着像豆芽似的,现在成大美女了。”

这话吧,细说也没毛病,可是你的挑场合说吧,我爹尸骨未寒的,还躺在这,你说这些合不合适。

解铃在后面,一直没说话,雷子也当他是透明人。

“雷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出去歇歇吧。”我说。

雷子走到我爹的尸体前,做出一个举动,让我浑身充血。他竟然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我爹的脸颊,叹口气:“我真不舍得这老头。”

小米气得脸色铁青,瞅我。我知道这时候做儿子的要出头,可不知为什么,一时胆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雷子道:“老三,小米,你们回去和罗老大商量商量,他那么有钱了还霸着村里的鱼塘,他吃肉总的留点给我们喝汤吧。村主任瞅着他有钱,也和他穿一条裤子,这可不行啊。我们农村有农村的规矩,有钱大家赚,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和气发大财……”

小米听不下去,噔噔噔走了。

我骨子里那股好好先生的气质又发作了,谁也不想得罪,我软语说道:“行,我回去和大哥说说。”

“这就对了,弄出事就不好了,对不?还是老三念书多,明事理,这人那,还得读书……”他絮絮叨叨地磨叽。解铃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叹口气,不好明言把雷子赶出去,只好我离开,他总不能对着尸体说话吧。

雷子讪讪笑,跟着也出去了。后院许多人都在忙,空地堆满了金银元宝,纸糊的别墅假山,童男童女什么的。还垒砌了几个锅灶,这是办白事那天,在这里宴请宾客。

我也帮不上忙,左右看看,没什么相熟的人,看着灵棚,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解铃走到近前,低声说:“刚才在后院,你注没注意到房梁上的东西。”

我哪有心思看房梁,急忙问怎么回事。他指着上面,我抬头去看,这才发现,在三层小楼最高处,铺着房瓦的飞檐屋脊上挂着几面镜子。这些镜子都是用铁丝绑在上面,风吹雨打的,镜框生了很重的锈漆,镜面也碎了,蒙着乌沉沉的灰。镜子已经和屋檐混成一种色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异地问。

“镜子阵,无非风水。我也看不太懂,这个得问你大哥了。”解铃说。

“我不想和他说话,他老是呲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