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梦眉头微蹙,“她怎么来了,不是说让她不要找我吗?”
柳言梦找上杨玲,一个神队长找了一个猪队友,总结来说,眼瞎。
“姑娘放心,监视杨玲的人已经全部撤走,这里随是红巷烟花之地,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让她进来吧。”柳言梦烧毁手中的情报后吩咐道。
很快,一身男装穿的不伦不类的杨玲走了进来,明明是男装,脸上还不忘化妆,乍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白脸。
“杨玲见过师父。”杨玲看向柳言梦,与兰溶月的美不同,柳言梦的美清如白莲,淡雅又不失庄重,没有兰溶月的那一份霸气反而多了一份贵气,杨玲看着柳言梦,相比于兰溶月,若柳言梦也在宫中,她觉得柳言梦对她的威胁更大。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去找你,你便不许来见我。”柳言梦看向杨玲,单纯的心思柳言梦尽收心底。
说好听的是单蠢,其实就是蠢而已。
“我刚刚偷听到父亲谈哈,听说皇后离宫了,所以……”杨玲脸颊微红,小女儿家的娇羞尽显。
“你说什么?她离宫了。”柳言梦想过兰溶月离宫的可能,可是毕竟与晏苍岚才大婚,照理说不应该会离宫才是。
“对啊,父亲所言,应该不假。”杨玲看着柳言梦的模样,心想,不就是兰溶月离宫,有必要如此惊讶吗?
“你父亲有没有提及兰溶月去了什么地方?”
杨玲摇摇头道,“没有。”
柳言梦并未继续询问下去,她知道,在杨玲的心中只有要入后宫这一个念头,至于兰溶月的下落,杨玲压根不会关心。柳言梦心中揣测兰溶月去了什么地方,思虑许久后依旧没有答案,这其中的变化太多了,她与兰溶月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可兰溶月从不按常理出牌,莫非去了北齐。
“你父亲可有提及过北齐。”柳言梦思虑再三后试探道。
“北齐?”杨玲仔细回忆,随后摇了摇头,眼神突然一亮道,“今日是没有提及北齐,不过之前倒是听父亲说过北齐的一位公主,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无忧公主。”
杨玲不在意眼前女子的目的是什么,她唯一关心的是她是否能进宫。
“无忧公主?”柳言梦脑海中仔细回忆着这位无忧公主的信息,她甚的北齐可汗的喜爱,不过明明是在草原上长大,其脾气秉性却像是大家闺秀,见过其真容的极少,有传闻说,无忧公主和昔日的晏紫曦一样,艳冠天下,只是未见其人,是真是假无从证实。
“对,师父,有什么不对吗?”杨玲不解,为何一个女子会如此关心国事。
“没有,你不是想学舞吗?今夜我便再教你一曲。”
柳言梦走到后院中,冰面上,柳言梦翩翩起舞,一举一动中竟有几分兰溶月水上起舞的影子,只是舞蹈中少了灵魂。
“师父,我能学会吗?”杨玲心中思量着,好不容易听闻兰溶月离开了,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才行。
“只要你想进那座宫殿,你便可以。”
柳言梦看着皇宫的方向,眼底深处多了一抹炙热,这一抹炙热似乎能燃烧一个人的灵魂。
“师父说的对,我一定可以。”
一夜,杨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隐约间,已经有几分柳言梦刚刚一舞的影子了。柳言梦看着杨玲的舞,她知道,与兰溶月相比,杨玲还远远不够,但兰溶月不在京城,对杨玲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若这颗棋子真的能入宫,对她而言也有好处,若不能入宫,损失了一颗棋子,对她而言,毫无损失。
一个时辰后,兰溶月一行人抵达军营,容潋亲自相迎,众将领十分意外。
“公子,里面请。”
走进营帐内,赵三已经吩咐人准备好吃食。
“赵三见过公子。”赵三听闻有一位神秘公子要来,本来想想极有可能是兰溶月,如今一见,虽然带着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想着当日的以少胜多,破了拓跋野的计谋,赵三心中跃跃欲试。
“赵将军无须多礼,诸位请坐。”
容潋让出了主位,兰溶月并未坐上诸位,而是在容潋位置右侧坐了下来。
“是,公子。”众人惊讶之际,赵三已经毕恭毕敬坐了下来。
赵三是容潋早起培养的人,在场的人对赵三也熟知,在战场上,的确是一员猛将,只是那牛脾气没多少人受得了,此刻竟然对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如此恭敬。
“都坐下。”容潋坐下后道。
“公子,下官听闻公子献计,横渡赤水,请公子将先锋队交给我老赵。”众人未曾开口,赵三迫不及待道。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老赵,心想,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一身牛脾气的老赵甘愿唯命是从,最重要的是容潋才抵达的时候,老赵就下令自己亲信五千大军即可休息,军中备战虽是常态,可老赵的举动的确反常。
“赵将军,攻打北齐绝非易事,此事不可鲁莽。”坐在老赵之下,一个略带一点书生气息的男子道,但兰溶月从其一句一举间看得出此人是个高手,袖口有些粗,看来善暗器。
“方卓,你知道什么,兵道者,诡异也,现在攻打北齐要兵贵神速。”赵三看了一眼方卓,随即满是崇拜的看向兰溶月,要知道,当日在山谷,在地理位置不熟悉的情况下,以少胜多,和兰溶月并肩作战,这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回营后本想去拜访,却得知兰溶月已经离开了。
只是赵三道此刻都不知道,这银面下,尽是俏人儿。
方卓听到赵三的话,惊讶了,要知道赵三可是出了名的猛将,但在计谋方面十分欠缺,说到底就是一个大老粗。
“赵将军,几月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学会用兵之道。”方卓的惊讶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惊讶和疑问。
赵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回应道,“这都是公子说的,我是只知其言,不知其理。”
简单来说,赵三就是记住了兰溶月的话,这用兵之道还是有所欠缺的。
“原来公子善用兵,方卓失敬。”方卓看向从头到尾,一直留意观察,却不曾多言的银面公子,心中不明,为何容潋对其如此倚重,当日山谷反击战,以少胜多,他也知道,可有奇兵相助,莫非是因为这一批兵器的缘故。
“容将军,即刻下令,全军修整,寅时出发。”兰溶月没有商议,而是直接对容潋吩咐道。
“赵三,传令下去,全军修整。”容潋毫不犹豫,立即对赵三吩咐道。
众人以为,容潋竟如此听这位银面公子的意见,意外的同时有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冬日雪水,赤水河河水尤其湍急。
“将军,此事我们可要再议一番,奇袭在下可不以为是莽撞。”前一句是对容潋说的,后一句显然是针对兰溶月。
兰溶月也知道容潋让赵三传令的用意,若赵三在此,方卓的提问赵三势必会反驳。
“公子怎么说。”容潋本想让兰溶月休息一下,没想到兰溶月查看完赤水河后直接来了军营。
“横渡赤水河我已经命人安排,本来还有一点缓冲的时间,不过,现在没有了。”兰溶月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后道。她可以不挑剔,也可以很挑剔,对她而言,此刻一杯热茶暖胃足以。
“公子何意?”容潋不明,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明晚发动攻击才是。
“奇袭北齐的消息走漏了。”琴无忧和颜卿都不曾传信回来,只有两个原因,消息走路了。琴无忧未曾传递消息,这和兰溶月当初的约定一样,若是处境危险,以粮草的安全为上。
至于颜卿,兰溶月让她注意北齐军队的动向,并盗取北齐布防图,鬼门未曾传出颜卿的消息,说明颜卿是安全的,眼下的处境不能喘息消息。
“什么?”容潋惊讶,此事是秘密而定的,一路前来边境,连他身边的将士也是到了军营后才知道进攻北齐的消息的。
“如今来不及追究消息少如何走漏的,北齐那边我已有安排,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横渡赤水,拿下哈萨城,当然诸位将军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见。”兰溶月拿起竹竿,指向哈萨城的位置。
众人看着兰溶月的决定,神情中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
“我同意。”赵三安排好一切后走进来,未曾听清兰溶月说什么,直接给予了同意。
“老赵,你先坐下。”方卓看了看赵三,心想,这赵三什么时候盲从了。
“方将军有问题请直接问。”兰溶月知道,这位方将军对她的意见不小,毕竟她突然出现,还带着一张面具,的确难以让人信服。
“公子说消息走漏,我想知道是如何走漏的。”方卓看了看容潋,微微吸气后大胆问道。
“目前不知,不过北齐的布局并未破坏。”静默是鬼门的最高指令,当不安定因素过多时,鬼门便会自主中断所有消息,换句话说,若琴无忧和颜卿真的有性命之危,兰溶月反而能得到具体的消息。
“敢问公子的布局是什么?”方卓很想直到,眼前的银面公子一口一个布局,这布局究竟是什么。
“粮草,暗杀。”
兰溶月的回答简单直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容潋也觉得意外,有些问题,原本不该说的,兰溶月并未隐瞒。不过他不得不说兰溶月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以兰溶月为军师,将原本的计划提前一天,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与挑战相伴的是危机,眼下唯有真诚相对才能换来信任。
方卓惊讶,粮草一事原本是他最为担忧的,没想到五万大军的粮草眼前的银面公子竟全部安排好了,看容潋对其的信任,方卓不怀疑兰溶月的立场,只是兰溶月的能力让他十分惊讶。
“公子既然坦诚相待,为何又要以面具示人。”
方卓的问题,闻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了,众人好奇的看向兰溶月。
“因为本公子的容颜没有多少人想看到。”兰溶月说完,直接摘下面具,在场的人中只有容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赵三虽见过她的容颜,却一直将她当做男儿。
面具换换揭开,明明是男儿身,却拥有倾世容颜,在场的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心却也为之一动,方卓看了一眼后,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心想,哪有男人长成这副模样的,若非有喉结,他还真不敢将其当做男人来看。
“还是带上吧。”方卓咽了咽口水道。
兰溶月拿起面具,缓缓带上,九儿一直站在兰溶月身后,看着这些边关大将被兰溶月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方将军还有问题吗?”
“咳…咳…没有了。”他还能有什么问题,质疑眼前之人的身份,显然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回归正题,明天第一战,天明之际,拿下哈萨城。”
“公子,晚饭时分传来消息,拓跋弘驻扎哈萨城,想要拿下哈萨城只怕不易。”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身着铠甲的男子缓缓开口道。
兰溶月闻声望去,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感极低,若无意外,此人战法中擅长偷袭。
“猜到了。”兰溶月虽为收到具体消息,可自从她送给拓跋弘男宠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了拓跋弘准备,随时与苍月国一战,而且这一战中,拓跋弘心中夹杂着仇恨,所以兰溶月才拍红袖去刺杀拓跋弘。
颜卿在北齐的任务除了搜集情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刺杀北齐大将,派出红袖,这是第二重保险。
“莫非公子心中早有安排。”方卓并不意外,能说出‘兵道者,诡异也。’这种话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刚刚兰溶月还说了除了粮草之外,还有暗杀。
“兵临城下时,就是拓跋弘丧命之时,拓跋弘是北齐战王,如今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北齐士气。”其实,兰溶月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拓跋弘的死会让北齐人心惶惶,凡大将都担心被暗杀,将领怕死,定会影响军心。
“若是如此,取道哈萨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哈萨城是北齐的要塞,进可攻退可守。”方卓赞成道。
“不,取道哈萨城并非为了进可攻退可守,一方面哈萨城是北齐的要塞,从这里取道北齐王庭是直线,直线的距离是最快的,此次奇袭北齐,最重要的是一个快字,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后方军队储备粮草。”兰溶月直接否决了方卓的话,还未发兵,退这一个绝不能说。
“公子说的极是。”
“此次攻打北齐,只可成功不许失败。”
“公子,此举是否有些莽撞。”刚刚提供拓跋弘情报的将军开口道。
“蒙将军,即便是血染北齐,年关之前,我也一定会拿下北齐。”
狂妄的话语,不知为何,却让人不自觉从心中信任,心中慢慢臣服还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