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入皇陵之后,溶月,你嫁我可好。”
晏苍岚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对面的云颢听到。
云颢心有些不痛快,明明他还没死,这人倒好,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说将他葬入皇陵,虽然是现实但被自己的儿子说出来,心中总有些不痛快。
“这要看你是否能通过考验。”兰溶月心中明白,晏苍岚死在告诉她,他登基为帝,云天国和苍暝国合并之日,便是兰溶月成为帝后之时。
晏苍岚心中甜蜜又无奈,比起争夺江山的尔虞我诈,他更怕容家人。
自从兰溶月入了天牢之后,容潋和容靖就没给他好脸色,两次擦身而过都是臭着一张脸,可他也无奈,只是觉得天牢远比容家更安全,而且他也只是想尊重兰溶月的选择,不过听到兰溶月这句话,他还是决定将兰溶月带出天牢为上。
“为夫一定会通过的。”
晏苍岚温柔一笑,如同在冬日百花绽放。
“拭目以待。”
许是因为安心了,兰溶月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
“睡吧,我陪你。”
“嗯。”兰溶月轻轻点头,闭上眼睛。
呼吸渐渐平稳,晏苍岚看着在自己怀中放心睡着的二人,有看了看天牢,虽装饰不错,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轻轻吻了一下兰溶月的额头,点了兰溶月的昏睡穴,抱起兰溶月,走出天牢。
“你等等。”云颢见晏苍岚抱着兰溶月离开,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
心想,这是他儿子吗?难道就没看见他这个老子吗?
比起云宁,云颢对晏苍岚疼爱更多,只是却也更残忍。
“老先生有何赐教。”晏苍岚语气完全是对一个陌生人,不夹杂丝毫情感。
云颢看着晏苍岚,心中泛起淡淡隐忧,他这个儿子,用情比他更深,情越深,帝王之路越是难走。
“这天下你不夺也罢。”
他虽辜负了子嗣,嫔妃,却不曾辜负百姓,晏苍岚与他不同,若是为了她,他即便是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不适合为帝。可以晏苍岚的才智,他若为帝,必定能令诸国臣服,一统天下。
“我不是你,不要你评价你自己的方式来评价我,还有玉玺既然丢了,便与你无关了,你负了很多人,别再辜负她了。”晏苍岚口中的她正是晏紫曦,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兰溶月将人带出宫后,直接送进了晏苍岚的府邸,只怕天下人都不会想到晏紫曦会藏在自己亲生儿子的府邸。
云颢深深叹气,不语。
他真的老了。
晏苍岚带兰溶月离开天牢,一路上不曾人阻拦,走出天牢后,一个身穿戎装的人走到晏苍岚更前。
“见过陛下。”来人说话间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晏苍岚,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飞快离去。
兰溶月离开了,云颢自然也不会受这苦了,如今他已经大致猜到晏紫曦的藏身之地,既然猜到了,他便片刻都不想错过。毕竟他们之间,已经过错了二十四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四年。
身着戎装的正是看守天牢狱司,同时手握生杀大权,凡关押天牢者,都说重罪,所犯之罪同时
“很好,天牢交给你,你知道如何做。”
晏苍岚并未接过令牌,老头子留下的人不用担心反水,这点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要让这些人臣服,唯有他登基为帝。
“臣遵旨。”
晏苍岚抱着兰溶月,步履轻快,生怕惊动了怀中的人儿。
洛盈为以防万一,派人暗中监视,见晏苍岚抱兰溶月走出天牢,杀意四起。
“一个不留。”晏苍岚的声音很轻,每一字都泛着鲜血,丝毫不像是在夺人性命。
他的温柔,此生只给她。
{}无弹窗云颢毕竟是一国之君,她本怀疑云颢没死,在被洛盈‘抓到’之前,他已经传信给风无邪,让他回京来寻找云颢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在天牢相遇,眼前的云颢丝毫不像一国之君,反而像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宁儿能活下来是因为您的缘故吧。”如今,兰溶月不知道如何称呼云颢,只好用了一个您字。
云颢握住筷子的手轻轻一抖,他的确暗中保云宁不丧命,可却从未施以援手,让其自生自灭,作为父亲,他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云宁的原谅,反之,作为一个父亲也只有如此能保护云宁的安全,保护其不受人忌惮。
“是不是这重要吗?”
云颢不悔,自始至终,他心中都只有一人,子嗣又如何,保她,他宁负天下。
“不重要。”
作为一个父亲,云颢很无情,作为一个丈夫,云颢却是有情之人。
兰溶月沉默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云颢吃完饭,心想,这食为天的厨子还真不错,难怪盛名在外,等这些事情了解了,他便带她四处游历,走遍天下。
“你不问我玉玺的下落吗?”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云颢也不例外。
“玉玺不在陛下手中。”
她虽猜不到玉玺在什么地方,但今日见到云颢,她第六感告诉她,玉玺的确被云颢放在一个地方了,具体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猜。
“你是何时怀疑我可能没死的。”
云颢细想,兰溶月猜透他身份后,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有一种可能,兰溶月早知道他没死,可是龙帐中明明是一个身着龙袍,死透了的‘他’,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进入龙帐的时候。”
云颢心一惊,破绽竟然这么快。
“哦,什么地方。”
“从字迹上来说,的确像是用尽了全力,后面的字略显模糊,只是握住一个人手写的字和趴着写字的角度不同,着力点不同,若是您真的好奇,不妨垂死挣扎一下,那样才能做的天衣无缝。”
兰溶月嘴角露出一丝不悦,云颢假死就算了,却偏偏还把事情弄成一团糟。
皇宫之内,夜色下,寂凉如水。
一座空着的宫殿内,洛盈刚进去,一个神秘人带着面具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洛盈语气中尽是不满,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兰溶月。
“得巫族灵女者得天下,你不能杀她。”男子一身黑衣,头戴面具,双眸精明有神,在那看不到的眼底最深处泛着浓浓的阴冷算计。
“你是要让渊儿娶她,我绝不同意,渊儿的皇后绝对不能是一个心很毒辣,六亲不认的人,以兰溶月的心狠,若她真的嫁给了渊儿,危险的就是渊儿了。”洛盈岂会没有调查过兰溶月。
东陵时,兰溶月破坏了兰鈭多年的计谋,将兰鈭逼楼兰国,如今兰鈭在楼兰国的处境危险,显然这其中有不少是兰溶月的功劳,洛盈担心,即便是云渊娶了兰溶月,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兰溶月下杀手也会毫不留情。
“的确是让太子娶她,时机未到,你放心,到时我会去除她的利爪。”黑衣男子眼底闪过坚决,坚决中夹杂是一丝残忍。
这么残忍的神情略显僵硬。
残忍是本心,可本心似乎掩藏了许久。
“我不会同意的。”洛盈知道,她的杀意瞒不过眼前的男子,她也不打算隐瞒。
“你不了解,兰溶月的才智天下少有人能及,更是熟悉兵法,别忘了,她还是鬼门门主,用十年的时间,创造了一个偌大的鬼门,若太子要一统江山,天涯海阁的财力不可获取。”
洛盈闻言,心中有些松动了。
自从天涯海阁诞生的那一日起,无数人想要和天涯海阁合作都一一被拒之门外,针对天涯海阁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可最终都败了。
“你有把握控制她。”
“这些年来我为你所做的,还不够让你相信吗?”
“好,若是你能控制她,我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