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强烈的阳光从路远行背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郝迦荏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赞赏,只有略有些忐忑的等着他的答案。
“与其白费力气试着去说服那些有可能有问题的检察官,还不如等判决生效后,再拿着证据提请再审。”
男人冷漠平静的声音传来,却再次将郝迦荏惊得目瞪口呆。
去年全年全国申请成功的再审案件不超过一千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路远行作为一名执业律师,显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什么也不做,等案件判决生效后再提请再审!
“这…”郝迦荏有满腹的话想要说,但可是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路远行却仿佛知道郝迦荏的心中所想,并不用她说出来便径自回答到:“相差无几的难度,却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
路远行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残酷的冷意,夹杂着淡淡的不屑,郝迦荏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他所指的更大的收益是什么。
可是再审这个遥远的郝迦荏几乎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担忧的看向路远行。
“怎么?你所谓的错判,难道仅仅是出于同情的想法?”
路远行一边说,一边又重新向沙发后靠去,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戏谑的意味,好像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当然不是!”郝迦荏断然否定。
“大妈的儿子骨盆骨折,而又没有其他内脏或身体上的严重损伤,在大妈的叙述中对方的人数应该不止一人,这显然不符合检察院认定的斗殴的情况,应该是大妈的儿子被对方暴起伤害,一下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造成了骨盆骨折。”
郝迦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逆光下面目模糊不清的路远行,接着说到:“况且,就算是检察院认定的斗殴,对方以多打少,又将被害人打成重伤,甚至有可能影响生育,却只是堪堪判决了刑法规定中的最底线3年,也不能不让人怀疑。”
郝迦荏条分缕析的说完后,路远行却迟迟没有反应,半响后,郝迦荏还是有些心虚地小声道:“当然,也有同情的成分在里面啦!”
路远行看着刚才还慷慨陈词的郝迦荏此刻却有些心虚的强撑着,刻意昂起的脑袋旁,两个小巧的耳朵却已经一点点红了起来,竟然莫名的有些可爱。
这个单纯的女孩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和强大睿智的头脑,如果她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自己,不迷失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是跟着自己这样一个有着黑暗过去,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