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本相救你,不过是因为你只能死在本相手中!旧情?呵,本相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冯铢冷测测地说完,脚下步伐愈发快了。
南宫墨呆在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似是被他的话伤到,竟再无追上去的勇气。
而冯铢走出很远后,才抬袖捂住嘴。
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缓慢在宽袖上晕染开荼蘼之色。
可见,
为了接莫缃銮那一招,他所受内伤不轻。
“操!”
素来冷硬如铁的男人,猛一拳击打在廊柱中,“我竟然救他,我疯了吗?!”
寒风匆匆呼啸而过。
并不能回答他的话。
……
客房。
“昏君!”
寒素辛钗尖抵着幕昔年的脖颈,眼中皆是恨意。
幕昔年微笑,“让朕猜猜,你寒素辛乃是孤儿,对不对?”
少女眼底掠过寒意,“你问这个作甚?!”
“你的爹娘应皆被杜恒所杀,可他却栽赃陷害朕,告诉你你爹娘之死,乃是因为朕。他利用你的仇恨,把你培养成一位出色的刺客,妄图在恰当的时机让你行刺朕。但你出于某些原因,恰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不想杀朕,偏偏又恨朕昏庸,不能清除朝堂奸佞,以致奸人当道,忠臣枉死……朕说的,是也不是?”
看似冷酷的少女,俏美的脸蛋上现出一抹慌乱。
显然,幕昔年猜中了。
幕昔年取下她掌心的发钗,仍旧微笑:
“寒素辛,朕已非昔日自暴自弃、自怜自哀的那个孩子,朕已然从父皇之死的伤痛中苏醒。朕要从杜恒手里,重新夺回权力。而你,可愿协助朕?朕要你的发钗,只为朕出鞘。”
鳐鳐大婚,他南下一行,见识了多年前那群朋友的变化与成长。
一张张鲜活亲切的面容,叫他彻底从君舒影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
杜府东厢房处。
琉璃屋顶上,南宫墨单膝跪地,一动不动。
一柄雪亮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上,眼见着就要擦破他的皮肉与血管。
恰此时,一颗小石子疾速而来!
铿然声响,它把长剑打得偏移开。
就在长剑偏移的刹那,南宫墨一跃而出,足尖点在不远处卷翘的檐角上,堪堪立住身形。
他抬手摸了下脖颈。
摸到了一点儿粘稠血液。
还好,伤口不深。
这么想着,他盯向莫缃銮。
刚刚未曾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现在瞧着,这名幕僚竟出奇年轻,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
虽则容貌非常清秀,可眉眼却偏于阴柔,尤其是那张唇,相当的削薄。
乌木冠束起一半长发,其余皆披散在腰间,带着天然微卷的弧度,越发衬得他阴柔而妖异。
他一手负在身后,始终弯起的眼睛只注视着不远处的树冠,“在下不过是猎杀只小兽,相爷有意见不成?”
冯铢立在树冠之上。
他面无表情,连语气也是极淡的,“只有他不行。”
“为何?莫非相爷还念着你们儿时的情意?可据在下所知,相爷分明对南宫家族的人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们尽数死掉才好……难道,相爷对南宫墨还存着另外的心思?”
一片树叶飘零而落。
莫缃銮含笑接住,于指间细细把玩。
不知怎的,南宫墨有些心跳加快。
另外的心思吗?
会是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冯铢。
冯铢仍旧毫无表情。
他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南宫墨,始终都盯着莫缃銮,“若有另外的心思,也不过是希望他在受尽折磨后而死。莫缃銮,这只猎物是我冯铢盯上的,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容貌阴柔的男人,似是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既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
话未说完,指间树叶如同离弦之箭,疾速朝南宫墨的右臂掠去!
不过小小一片树叶。
可飞驰之间,四周却带出迅猛的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