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如今贵为国丈,若是出府,谁都得给他面子不是?
凤琼枝眼泪淌得越发凶猛,在大椅上坐了,哭道:“朱阿四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自己得了尸注之病,眼见着活不过三个月,却还要拖着女儿一起去死!这几天,他总是对女儿,对女儿……”
她说不下去,于是使劲儿捂住脸嚎啕大哭。
凤国公仍旧沉浸在成为国丈爷的喜悦里,听她这么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劝道:
“夫妻嘛,他对你动手动脚,也无可厚非。再说了,现在医术可是比过去进步许多,区区尸注之病,哪里有传说得那般可怕?想来过不了多久,那朱阿四就能治愈,琼枝啊,你还是回朱府去,跟他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爹!”
凤琼枝气得几欲断肠,撸起袖管给他看,“你瞧瞧,朱阿四他是人不是人?!”
凤国公望过去,只见女儿原本白嫩的手臂上,此时鞭伤纵横,看上去甚是可怜。
凤琼枝冷笑,“你可知道他为何鞭笞女儿?因为他自己有病见不得旁人好,不顾我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拉着我和其他侍女同他一道欢好,我不肯,所以他就这么折磨我!爹,我是一定要和离的!”
“这……”
凤国公面做难色。
“我不止要和离,我还要沈妙言身败名裂,把她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大周皇后,那个人的皇后,只有我凤琼枝才有资格做!”
少女咬牙切齿,杏眸中满是怨毒。
“沈妙言?”
凤国公不解。
“您怕是病糊涂了!你果真以为,凤妃夕真的就是凤妃夕?她是沈妙言,她是沈妙言假扮的!”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凤国公抚须,儒雅的面庞上现出一抹笑意,指向圆桌,“你瞧,妃夕她嫁给皇上之后,皇上还特意送了礼物到咱们府上,若她是沈妙言,恨你爹我还来不及,又如何会送礼?琼枝啊,你必定是劳累过度才出现幻想,快去你的栖凤园歇歇。”
凤琼枝顺着他的手望向桌面,果然瞧见上头堆着几十只五彩锦盒,盒盖大开,里面装着贵重的人参、鹿茸等物,皆是贵重的大内御品。
她皱了皱眉,“这必定是沈妙言那贱人的缓兵之计,她想拖住爹,叫你暂时站在她那一边,好方便害死我!沈妙言,你好狠毒的心!”
忍了数日的愤怒陡然爆发,她起身扑到圆桌旁,猛然把桌上那堆锦盒尽数扫落在地!
“混账东西!”
凤国公陡然站起身,“这是皇上御赐的,你究竟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你是不是想给我惹来祸端?!”
,
东方渐起霞光。
正阳宫寝殿,龙床上大红喜帐低垂。
君天澜衣衫尽褪靠坐在床头,结实的胸肌肌理分明,长长的墨发垂落在胸前,半掩在乌发中的面庞俊美温柔,像是山巅初起的太阳。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撩拨着女孩儿的漆发。
沈妙言躺在他腿间,乌黑青丝铺散开,白嫩清丽的面庞上双眼紧闭,隐约能看见一夜未睡后那眉宇间的疲惫。
许是男人撩拨她头发的动作大了些,她皱了皱眉尖,“头发疼……”
君天澜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脸蛋,“妙妙小时候就有赖床的毛病,也不知今生可能改否?身为皇后,该早起打理后宫,妙妙莫不是忘了?”
“不要打理后宫……”
沈妙言着实被他吵得烦,于是翻了个身。
谁知这一翻身,就嗅到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荼蘼味儿。
她睁开眼,紧贴着她面庞的是……
“啊——!”
锦帐中陡然传出一声尖叫,沈妙言猛然坐起,不顾一切地拿枕头去砸君天澜,“君天澜,你的脸还要不要了?!你你你,你竟然这样厚脸皮!”
男人握住她的细腕,颇为好笑地开口:“我做什么了?是你自个儿主动翻身的,难道还是我逼你往那处钻的不成?”
“你——”
沈妙言羞愤欲绝,一手握着枕头,真想捂死眼前这个男人。
君天澜把她捉到怀里,顺势翻身一压,“妙妙既醒了,不如咱们抓紧时间,再弄个娃娃出来……”
“你刚刚还说叫我起来打理后宫!”
少女双手紧紧推拒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小脸早已红透。
“打理后宫太过辛苦,我不舍累着我的小皇后……”
男人声音沙哑而性感,已然埋首与她的颈间细细啜尝,一路往上,直到把她所有的怨言都堵在了嘴里。
帐中金铃声起,沈妙言的一只纤细脚腕被搭上男人的肩头,随着那律动而前后摇晃。
纯净清澈的圆瞳里含着两包泪,沈妙言觉得,她这个样子,似乎比打理后宫更累……
因着帝后大婚,所以天下大赦,连百官也得了几日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