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湘皱眉,“她怎么说?焚城的事儿,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皇上也在天牢,我没能当面问她……找机会再问吧,我觉得短时间内,她应当不会对皇上提起焚城的真相。”
“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一旦知道焚城之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除了她以外又有哪些人知晓,咱们就可以马上动手,杀她灭口!”
顾湘湘毫不掩饰脸上的狰狞之色。
昔日清纯秀美的小姑娘,此时此刻如同换了张脸,整日里幽怨嫉恨地蹙着眉,嘴角下压,怨妇也似,丝毫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有的天真烂漫。
凤琼枝微微颔首,端起一盏茶,指尖却还有些颤抖。
她知道,如今她和顾湘湘的命,皆都捏在凤妃夕手里。
端只看,她能否赶在凤妃夕把那个秘密告诉皇上之前,先找到泄露焚城之事的人,然后把知情者全部赶尽杀绝!
……
这厢凤琼枝与顾湘湘担惊受怕,另一边,乾和宫中。
沈妙言在偏殿中睡午觉,俨然惬意舒适姿态。
偏殿的窗外与屋檐下围聚着不少宫女,叽叽喳喳互相说话,皆都是来问沈妙言讨要说法的。
从前拂衣待人宽和,从没有克扣胭脂水粉这一说法,如今这位凤二姑娘一来,就断了她们许多银钱,这不是逼着她们闹事吗?
偏这位凤二姑娘睡得酣熟,任她们在殿外如何呼喊,也仍旧巍然不动。
其中为闹事的两名宫女,乃是在君天澜寝殿中伺候的,因此在宫中很有些地位,仅次于拂衣和添香。
两人皆都生得秀美白皙,一人名为玉蓉,一人名为玉珠,正被宫女簇拥在中间。
玉蓉面容倨傲,微抬着白嫩下颌,淡淡道:“便是拂衣也没有断咱们胭脂水粉的说法,诸位姐妹放心,今儿我定然要给大家讨一个公道!”
玉珠附和地点头,又开始使劲儿敲殿门。
众女又闹了半刻钟,沈妙言才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转过头,就看见绿翘在殿中不停踱步转圈。
她坐起身,淡淡道:“你怎么了?”
绿翘见她醒了,连忙指向窗口,“若不是麦若拦着我,我早就把你叫醒了!你看看外面来了多少人,都是来问你讨要说法的!你怎的总是惹事?!这下好了,皇上定然要生气,不让你做这女官了!”
沈妙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窗外堵着大群宫女。
其中为首的穿青色衣裙,正满脸不耐烦地叩窗。
她笑了笑,不疾不徐地在麦若的伺候下梳洗更衣,才慢条斯理地坐到大椅上,示意麦若去开门。
刚一打开槅扇,玉蓉与玉珠立即踏了进来。
玉蓉睨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却没有姑娘这般烧法。每个宫女每月胭脂水粉的份例为一两银子,这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怎的你一来,就要废掉?!”
沈妙言也睨着她。
这宫女生得削肩细腰,姿容秀美,肌肤白嫩,打扮得更是精致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姐。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沉黑戒尺,笑得百媚丛生,“皇上让我执掌乾和宫,我就有权废掉这项支出。玉蓉姐姐若是不服气,大可去找皇上说。”
玉蓉咬牙:“你以为我不敢?!”
沈妙言抬手:“请。”
“你等着!”
玉蓉说完,叉着腰快步离开。
外间看热闹的宫女忍不住纷纷为玉蓉喝彩,鼓着勇气跟她一道去见君天澜了。
沈妙言把玩着戒尺,眼眸轻转,不知在盘算什么。
绿翘皱着眉毛,上前道:“你好不容易从天牢出来做了女官,现在好了,竟然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数落你,再这么下去,你要怎么在宫中立足?!若我家小姐还在,定然不会如你这般愚蠢!”
沈妙言勾唇,“蠢货!若你家小姐不曾死于猛兽之口,怕是也早就死在凤琼枝她们手上了。”
“你——”
绿翘气急,到底说不过她,只得黑着一张脸,气愤地转身离去。
她走后,麦若才好奇问道:“小姐,你做乾和宫的女官,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啊?难道仅仅是为了帮大周皇帝整治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