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烬垂下眼帘,大掌不规矩地解开姬如雪的腰带,“事情就麻烦在他身上。他如今对沈妙言的感情,不知怎的都无影无踪了。我怀疑,是琼华岛主对他做了手脚。”
“啊?可是那位岛主与皇上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
君天烬唇角轻勾,把姬如雪放在软毯上,欺身而来:“沈连澈是琼华岛主的儿子,你说那岛主,会不会对他儿子有私心?他没办法叫重生后的沈妙言欢喜上他儿子,于是他就让天澜失去对沈妙言的深情。如此一来,他儿子才有机会。
“不过,相爱之人的情深,又岂是术法就能轻易抹除的?师姐等着瞧吧,纵便我什么都不说,那两人之间,也定会再度产生刀剑也斩不断的羁绊……”
姬如雪回味了许久,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她回过神,才惊觉自己衣带早已被解开。
她抬眸,正对上男人含笑的凤眸。
紧接着,男人略一沉身。
熟悉的感觉袭来,她惊呼一声,“君天烬,你不要脸!”
男人按住她的胡乱拍打的双手,唇角笑容邪肆,“这些事儿师姐就不必操心了,还是尽早为我生个小子,才算正经。”
……
夜还很长。
栖凤园中。
晕厥不醒的凤琼枝,终于在冯氏的低泣声中悠悠转醒。
她扶着胀痛的脑袋,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起来,不解道:“娘,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在花园里弹琴吗?我怎么睡在了这儿?皇上呢?皇上可有夸赞我琴艺出众?”
冯氏泣不成声,低声把白天时花园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凤琼枝满脸震惊,不住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出丑的人是凤妃夕,怎么会是我?!娘,你们故意与我开玩笑是不是?”
可丫鬟们愁眉不展的模样,再加上冯氏那满脸的泪痕,又哪里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凤琼枝眼睛里逐渐呈现出悲愤之色,咬住帕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冯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罢了罢了,改明儿娘寻个由头,好好替你教训她!”
凤琼枝含泪点头。
恰在这时,侍女在外面禀报,说是凤百灵来了。
凤百灵飞快冲了进来,直接扑进冯氏怀里,“呜呜呜,娘,穆王把女儿踹到了水里!他喜欢的竟然是凤妃夕那贱人,他竟然喜欢凤妃夕!女儿到底哪里不如凤妃夕了呜呜呜……”
冯氏又是一阵心疼,厉声道:“穆王有眼无珠,着实可恶!我的女儿都生得国色天香,便是比起从前那位沈姑娘,也不遑多让!只有我女儿嫌弃别人的道理,哪有别人嫌弃你们的?!”
沈妙言挣开她的手,冷冷道:“我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多嘴。”
说罢,径直进了屏风。
绿翘噎了下,还要追进去,麦若已经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力气极大,绿翘挣不开。
两人对峙半晌,面对麦若冷冰冰的目光,绿翘的气势弱了下去,只得皱起眉头,悻悻离开。
此时屏风后,水雾蒸腾。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幽甜清香,十分好闻。
沈妙言的乌青发丝皆被盘起,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脖颈。
纤纤玉指拈起几枚花瓣,慢悠悠地拂拭过嫩藕般的手臂。
她正凝神静思时,忽而想起今日众人们议论最多的万鸟朝凰之事。
万鸟朝凰果真是因为凤琼枝而来?
还是……
她下意识地翻开手掌。
右手掌心处,赫然有一个小小的金蚕印记。
她记得她从北幕天池里苏醒时,在行宫里沐浴,身上还没有这个记号。
后来随着她南下镐京,越是靠近这座城池,手掌心的这枚标记就越发清晰可见。
这枚金蚕,还是当年在魏北鬼市里,鬼帝叫她服食的。
那日他说的话,她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凤凰非浴火不得重生,我给你做了标记,愿你浴火重生那日,凭着金蚕印,有凤来仪。
难道……
她心中逐渐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鬼帝早就知道了她会重生吗?
他怕她归来时,他的弟弟不知道她在何方,因此特意给她做了标记。
万鸟朝凰,为她而来,却也是为君天澜而来!
沈妙言慢慢合拢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