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0章 君天澜见她的手不规矩,于是……

男人的神色冷漠了几分,正色道:“根据徐思娇所提供的线索,再加上你我的经历与司马辰的预言,西郡地底,埋有一座上古时期的城池,名为焚城。”

沈妙言伸手拔下他的墨金发冠,“焚城是‘元国’的帝都,元国皇族之人,皆生得白肤白发,与其他人都不相同。而元国的毁灭,是大周与魏人一手造成。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元国’这段历史,无论是大周还是北魏,都没有只字片语的记载。”

君天澜拍了下她不规矩乱卷自己头发的手。

怀里的小姑娘仰起头,不悦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她扯住他比丝绸还要顺滑的漆墨长发,慢慢编织起来。

君天澜没再管她的小动作,继续分析道:“根据我兄长调查到的线索,以及徐湛的变现,可以断定西郡是无寂的地盘,他必然掌握着焚城。甚至,焚城就是他的老窝。”

沈妙言指尖顿住,“那么有没有可能,无寂就是当年那位失去一切的太子殿下?他现在黑色的头发,兴许只是伪装。”

君天澜低头,正对上她认真的眼神。

他挑眉,“若我师父就是当年的太子殿下,他对付魏人,对付大周,对付你我,都可以说得通了。”

沈妙言揪了揪他的长发,“魏国的史书曾记载过,在魏国之前,魏北曾还有一个王朝。当时你我都因为先入为主的思考方式,把无寂当做了那个王朝末世的太子。可如今想来……”

君天澜颔首,“如今想来,那个想法应是错误的。甚至,是他刻意编造出来误导我们的诱饵。”

沈妙言给他编好了一缕长发,十分满意地用细丝带系住,“四哥说得是。”

说着,又揪住另一边的长发,开始编织起来。

君天澜见她的手不规矩,于是也没跟她客气,大掌熟稔地探进她的裙摆,“你从北幕而来,我从镐京而来。明明中间不曾交流过,却有人提前得知了咱们的行踪。甚至,还刻意把你送到我身边。”

“是无寂!有本事把我从五哥哥他们眼皮子底下劫走的人,定然是无寂!”沈妙言全然没注意到君天澜的手,双眼炯炯有神,“他想要我们待在一起,他——啊!”

她双颊猛然涨红,骤然踹了男人一脚!

那双琥珀色瞳眸,湿润而绯红。

她仰起小脸,愤愤盯着君天澜,“说正事呢,你摸我做什么!”

——

妙妙:说正事呢。

四哥:都是正事。

沈妙言看着她悲伤哭泣的模样,暗道原来如此,对王静姝而言,西郡最大的危险,其实就是徐家。

她拿出绣帕,轻柔地为王静姝擦去眼泪,“静姝,四哥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有能力,你要信他,也要信我。”

王静姝哭得鼻尖红红,抬起眼帘,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当真不打算走?沈姐姐,在局势没有恶化之前,你现在离开还是来得及的!跟着皇上太危险了,你还是回北幕——”

“静姝。”

沈妙言打断了她的话。

她盯着她哭红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会走。”

“既然来了,既然到了他的身边,我就不会走。生当共寝,死当同穴,这是我的决心!”

王静姝沉默。

半晌后,她叹息着踢了踢脚上那双鹅黄色绣花鞋,“沈姐姐有此决心,我还能说什么呢?”

另一边,前厅。

徐思娇独自面对君天澜时,十分紧张地揪住裙摆。

很快,她朝四周望了望,忐忑而低声地开口:“皇上,我,我知道你此行是为了对付徐家。你放心,我虽然姓徐,但却十分仇恨徐政德还有徐家。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我言无不尽!”

君天澜把玩着一对核桃花,狭长的丹凤眼低垂着,越发显得他冷漠威严,“把你知道的徐家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

“哦……”

徐思娇忙乖巧地说了起来。

她把从前告诉过沈妙言的那些事,包括她曾去过的那座地下城池,包括她所见过的那些阴兵,重又告诉了君天澜。

君天澜听罢,问道:“你可还记得你进入地底通道的那座屋子?”

徐思娇苦恼地揪了揪马鞭,“那我怎么记得嘛,我那时候还很小呢。”

君天澜也不勉强她,只抬手示意她下去休息。

徐思娇走后,他独自在厅堂中思索了片刻,才起身回寝屋。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温柔地洒落在房中。

他站在窗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徐府府邸与远处熙熙攘攘的西郡城,转动核桃的声音透着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