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听旁边人为她打抱不平的那些话,擦泪的动作之下,唇角已经按捺不住地微微勾起。
过会儿子,沈妙言和她弟弟苟且的情景,就会被所有人看见。
那个时候,就是沈妙言那贱人身败名裂之时!
即便是表哥,怕也不会再爱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了……
一群小姐,很快来到那座偏殿外。
顾湘湘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门。
内殿立即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几名小姐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红着脸,小声道:“定是有人在里面……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咱们都没出阁,窥见这种事儿可不好。”
顾湘湘蹙眉道:“皇宫规矩森严,这两人不知廉耻在此偷情,着实可恶!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告诉宫里巡逻的侍卫的。”
其余人点点头,没再多言。
顾湘湘转身,一眼看见拎着酒壶从不远处游廊里穿过的花容战。
她眼睛立即亮了,忙遣了个小丫鬟,把花容战请过来。
花容战向来喜欢往这种事情上面凑,一听里面的声音,立即摩拳擦掌,“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看看里面的人是谁!”
说着,屁颠儿屁颠儿地进去了。
他跑到床榻边,迫不及待地伸手揭开帐幔。
君天澜神色一凛,动作极快地把掀过锦被,把沈妙言从头到尾兜住。
一双极为凌厉阴狠的血红凤眸,恶狠狠盯向花容战。
花容战咽了口口水,“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体贴地给两人放下帐幔,回味着刚刚看见的“美景”,忍不住咂咂嘴感慨:“好大啊,不愧是大周皇族,叫‘大周’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退到殿外,面对那群贵女们好奇的目光,咳嗽了声,淡淡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说罢,自个儿先走了。
顾湘湘面色一白。
她不解地盯着花容战的背影,暗道约莫里面的人是他认识的人,所以他没好意思拆穿?
她冷哼一声,义愤填膺道:“花将军这是在助长宫闺里的不正之气!”
花容战脚步顿住,回头朝她挑了挑眉,邪笑道:“顾小姐既然觉得有必要肃清这股不正之风,那么请进去吧,想来皇上定会感激你的。”
连澈打开隔扇,正巧遇到殿门外的君天澜。
他瞥了他一眼,仿佛视而不见般,脚步踉跄地朝教坊司而去。
君天澜抬步跨进门槛,缓步来到内室,看见沈妙言衣衫凌乱地撑坐在榻上。
她珠钗凌乱,盈盈水眸透着画笔难以描摹出的媚意,艳绝小脸满是绯红潮湿,像是被风和雨露催开的绝色牡丹。
那张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发出的细喘透着令人难以把持的媚。
而她一只手撑着床榻,令一只手搁在侧颈上,似是在下定决心把她自己打晕过去。
君天澜上前半步,握住她那只伶伶手腕。
沈妙言缓缓抬眸,那个穿着墨金龙袍的男人,清晰倒映在她已经模糊的瞳孔中。
她的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嗓音细细绵绵:“是你么……”
君天澜什么话都没说,脱掉靴履上了拔步床,伸手解开垂纱帐幔。
烛火轻曳,帐中倒映出两个模糊纠缠的人影。
负距离的缠绵,仿佛彼此已经融为一体。
男子的低喘伴着女子娇弱的口申吟,以及那有节奏的湿漉声响。
这世间,大约再不会有旁人,比他们更适合在一起。
沈妙言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已然绷断。
她痴缠着男人,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热情。
勾人的尤物模样,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景致。
君天澜极尽忍耐与怜惜,克制住自己把她拆吃入腹的冲动,就连占有,也变得无比温柔。
然而这样的宠溺并未能持续多久。
沈妙言的意识逐渐涣散,恍惚之中,眼前又呈现出那冰水笼罩着自己的画面。
好冷……
好孤独……
有人抱住了她的冰棺。
她很努力地睁开了眼。
天山之巅,月圆如满。
月光倾洒在天池之中,照亮了水底。
她看见那个男人紧紧抱着自己的冰棺,带着抛弃一切的决绝。
他的漆墨发丝在水底飞舞缠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