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谢昭之死(2)

她面无表情,把匕首狠狠推入她的胸口。

“啊啊啊啊啊——!!”

谢昭浑身抖动,睚眦欲裂,凄厉痛苦地尖叫出声。

鲜血溅到沈妙言白嫩的脸蛋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把匕首抽出来,看见谢昭那张支离破碎的面庞,眼底不觉流露出一抹厌恶。

她连捅了谢昭数刀,却偏偏每一刀,都不在致命位置上。

直到谢昭流尽了胸腔里的最后一滴血,瞪大眼睛离开世间,她才把谢昭翻过身,在她身上擦干净匕首。

她正要离去,却看见谢昭的背上,纹着两朵紫白色鸳鸯茉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的情景。

那还是在多年前的草原上。

两名美貌侍女提着垂流苏绘仕女图灯笼,从苍茫夜色中而来。

她着一袭朱红色纱裙,衣领宽大,纤细优雅的脖颈露在外面,隐约可见那雪背上,纹着两朵紫白色鸳鸯茉莉。

寻常词汇已无法形容她当年的美貌,在场人在看清她时的瞬间安静,已代表一切。

她袅袅婷婷走到篝火前,朝君舒影屈膝行礼,声音悦耳婉转至极:“殿下。”

而她在篝火边的那支掌上舞,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一切过往,仿佛清晰地就发生在昨日。

可岁月的确是在慢慢流逝,慢慢改变一切的。

昔日名满天下的美人,已然成了眼前这令人厌恶的丑陋皮囊。

花有再红日,人无再少年。

沈妙言垂眸,起身离开了这里。

她慢吞吞走到楼下,看见楼下的花圃中,几簇茉莉正在夜色中悄然盛放。

她伸手折了一枝。

她记得从前翻过一本医书,上面说,这种鸳鸯茉莉,乃是从同枝上生出两朵不同颜色的花朵来,一朵白色,一朵紫色,寓意着见异思迁。

而西洋又有说法,花朵初开为蓝紫色,渐变为雪青色,最后变为白色,由于花开有先后,所以其译名翻译为中原语言,就是“昨天、今天、明天”的意思。

她转了转手中的鸳鸯茉莉,很快洒脱地把它扔到脚下,踏了一脚,淡漠离开。

隔壁雅座。

沈妙言垂眸,慢吞吞地拿茶盖轻抚过茶面。

茶汤碧绿,荡漾开丝丝涟漪。

谢昭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穿透墙壁落入她耳中,透着声嘶力竭的绝望。

她吹了吹茶面,轻轻呷了一口。

茶汤入口苦涩。

却又很快在唇齿间,弥散开独属于茶叶的清香幽甜。

她盖上粉青茶盖,淡淡评价:“好茶。”

张祁云瞥了眼面前那盏粗茶,摇扇道:“心境使然。”

过了一刻钟,隔壁女子的凄厉尖叫逐渐停歇。

张祁云起身,“我去趟西房,女帝且坐着吧。”

他走后没多久,君子佩从隔壁回来,带着浅疤的小脸,透着大仇得报的红光。

沈妙言挑眉:“你把她杀了?”

“杀了她?”君子佩冷笑,“我会这么便宜她吗?”

沈妙言不置可否。

君子佩敛去脸上多余的神情,朝她拱手作揖,“这次我能报仇,都是沈姑娘的功劳,我欠你一个人情。”

“很快就会有还人情的机会。”沈妙言随手拿起一把艳丽的绢纱折扇把玩,眼底皆是笑意。

君子佩告辞离开后,她起身,踱步去了隔壁。

只见谢昭肢体扭曲地躺在地上,那张艳丽的面庞上,皮肉外翻,纵横交错,鲜血横流,格外瘆人。

血液顺着面颊淌进她的头发里,使得那枯黄的长发凝结成团,格外肮脏。

她仰面望着朱红横梁,双眼毫无焦距,身体不时抽搐抖动。

沈妙言撩起干净的裙摆,在她身边蹲下,“谢昭,你后悔吗?”

谢昭扯唇,轻笑了声。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意识到来的人是谁,只痴痴道:“我不过是为了获得爱,我有错吗?”

“陷害谢陶,是为了得到姨父姨母的爱……陷害君子佩,是为了得到拓跋烈的爱……

“那谢陶蠢笨无知,凭什么占据兵部尚书千金的身份?哼,她小时候曾救下顾钦原,可惜她当初却是拿着我的玉佩……而顾钦原那傻子,只凭玉佩认人,至今还以为,当初救他的人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