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好算盘,君天澜却不肯放她走,大掌箍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朝着她的唇瓣重重吻下。
男人瞳眸幽深,把她的心思尽收眼底。
他早就知道清晨时在文华宫发生的事了,这丫头明明是心中害怕,却撒谎说要与张祁云议事……
她与张祁云能有什么事要议,张祁云都已经投靠他了……
寝殿中的宫女,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大椅上的两人。
沈妙言眼见着这厮起了兴致,只得生生陪他来过一回,才匆匆穿衣离去。
君天澜衣衫不整地端坐在大椅上,盯着她跑出去,凤眸中越发现出兴味儿。
他从容地一粒粒扣上盘扣,整了整锦袍,才起身,撑一把墨纸伞,往文华宫方向而去。
沈妙言赶到时,就看见文华宫庭院中,立着个小雪人。
念念发顶、双肩以致眼睫上,全都是雪。
冻得小脸红透,却倔强地保持着蹲马步的姿态,下盘扎实,巍然不动。
“念念!你怎么还在这儿!”沈妙言惊呼一声,急忙奔过去。
谁知还没碰到他,念念怒声道:“你离我远点儿!”
沈妙言的手顿在半空中,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半晌后,她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能那样对待弟弟。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却骂他认贼作父——”
“你就不问我一句,为什么要这么骂他吗?!”君念语眼圈又红了,“他与五皇叔合谋,想把你从我和父皇身边抢走!他有这样的阴暗心思,我怎么就不能骂他一句?!”
沈妙言怔住。
君念语冷笑:“在你眼里,幕昔年大约是个又单纯、又可怜的小孩子吧?!可那全都是他装出来的!他的心思,比谁都要深沉。他对你撒娇,根本都是装出来的!他从三岁开始,就会撒谎骗人了!”
他背后的殿檐下,幕昔年双手拢在圆袖筒中,静静望着他们。
君念语没说话,起身,寒着小脸疾步出了寝殿。
沈妙言追出殿,就看见小家伙在积雪的庭院里,面无表情地扎起马步来。
“念念——”
“别与我说话!”君念语打断她,冷漠地平视前方,“不是要去赏梅吗?你去就是了,管我做什么?!”
他像是个刺猬,压根儿不许沈妙言靠近他。
沈妙言也有些气,她是与他讲道理来着。
她深深凝了他一眼,果断抬步离开。
其他萌宝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跟上沈妙言。
幕昔年和君舒影落在后面。
君舒影牵着幕昔年的小手,低头望见他的脸上的交错泪痕,笑道:“昔昔这招以退为进真妙,瞧这眼泪,就跟真的似的!”
他是知道的,这小子惯会装哭。
从前他偷吃了这小子的糖果,好家伙,这小子愣是在他老娘面前,哭闹了两刻钟,把他老娘心疼的,扛着把椅子要揍他,把他追的满皇宫跑,颜面尽失!
而这小家伙,就站在廊檐下,双手筒在袖子里,微笑地望着他倒霉,哪里有半分伤心难过的表情。
领教过他的哭功,他就再也没敢随便招惹他。
而幕昔年听着君舒影的夸赞,小脸仍旧清寒。
他暗暗攥紧了他的手指,这眼泪,并不是假装的……
他是真的,真的委屈……
他无法容忍任何人,说他父皇的坏话!
因为有君念语这出小插曲,沈妙言在梅园玩得并不尽兴。
脑海中,时时刻刻都在浮现出念念那张平静过分、却又眼圈泛红的小脸。
众人在梅园用午膳时,天空乌云密布,天际处黑压压的,俨然是要落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