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因此绷着小脸道:“本宫行事自有道理,何须向你解释?”
魏文鳐甜兮兮地笑着,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我听舅舅说,我的亲哥哥来了,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吧?我叫鳐鳐,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软糯,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甜甜,格外招人疼。
“谁是你亲哥哥,你走开。”念念却厌恶她得紧,一把挥开她的小手。
魏文鳐一个没提防,往旁边踉跄了两步,直接踩到了地上的沙冰。
念念眼睛一红,那是他娘亲,亲手端给他的的食物!
他忽然一把拎住鳐鳐的衣领,“谁叫你踩我东西的?!”
小鳐鳐被他吓了一跳,努力地挣开他,害怕地又往旁边退了几步,仰着小脸嚷道:“你做什么这样大声?不就是踩到这破沙冰了吗?我赔你就是了!我娘亲每天都喂我吃的,我才不稀罕!”
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了念念,他鼻子发酸,忽然发狠把她推倒在地。
魏文鳐摔疼了屁股,“哇”一声大哭起来。
念念绷着小脸,努力地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下去,站在那里不说话。
魏文鳐哭得厉害,坐在地上蹬着小腿儿,一边拿手背揩眼泪一边大喊:“你不是我亲哥哥!你是没娘疼的坏孩子!”
念念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朝她喊道:“你才是没娘疼的坏孩子!”
说着,挥舞着小拳头,上前就要揍她。
恰在这时,一只手刺斜里伸出,铁钳般握住他的手腕。
冷冷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君念语,你若敢打她一下,我保证,叫你今儿爬不出这顶帐篷。”
——
昂,猜猜是谁来保护鳐鳐了。
沈妙言赶过来时,就看到那“小贼”发了疯般用脑袋去顶连澈的腰,却很快被连澈按住头顶,小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巴掌。
争斗之中,念念狠戾的表情尽数落入她的眼底。
与那个男人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巴……
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怔了怔,忽而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住手!”
连澈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冷冷道:“姐姐,这小崽子意欲对你不利!”
沈妙言却顾不得他的话,将蹲在地上的小家伙扶起来,慌慌张张地捧了他的小脸,声音里已然染上泪意:“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念念灰头土脸,因为被连澈打过的缘故,双颊红肿,眼睛里包着两包泪,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让泪珠落下。
他恶狠狠盯着眼前这个慌张失措的陌生女子,她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美,穿着贵重的龙袍,肌肤白嫩细腻,可见她过得极好。
他眼中泪意更盛,忽然猛地把她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脆声道:“本宫这次前来草原,就是为了告诉你,本宫绝不认你这个娘亲!”
“娘亲”脱口的刹那,那包泪终于包不住了,顺着红肿的小脸潸然而落。
从未在人前失态的小家伙,再度蹲在地上,将脸埋进双臂间,哀哀地嚎哭出声。
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是被娘亲抛弃的稚童。
沈妙言也跟着哭,使劲儿把他抱到怀里,迭声地说着对不起。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默默望着这一幕,却不知该如何宽慰。
最后还是拂衣忍泪上前,轻声道:“陛下、小太子,这儿太阳大,有什么话,咱们进兵营里去说好不好?”
“本宫才不去你们的军营!”念念一边哭一边闹,拳打脚踢地想挣开沈妙言的怀抱,却又暗暗贪念她身上的甜香,最后别扭地被沈妙言抱进了大帐里。
添香领着念念在屏风后洗了个澡,又拿魏化雨的衣裳给他穿,虽大了些,好歹也崭新干净。
念念坐在大椅上,眼圈微红,一语不发,任由素问给他脸上上药。
沈妙言坐在他身边,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殷勤地端过只鎏金银碗,“这是拂衣做的蜜沙冰,夏日里吃,再解暑解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