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急急后退几步,正惊恐地要逃走,为首的厉修然大步踏过来,一把替她掩了殿门。
沈妙言靠在门后,仰头望着高大迫人的厉修然,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你们想干嘛?”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自然是来伺候女帝陛下的……”厉修然颊上酒窝深深,单手撑在沈妙言脑袋旁,整个儿把她圈在他的阴影里。
添香呆呆站在门外,只听得里面响起女子恐惧的尖叫,那隔扇糊着的高丽白纸上,清晰倒映出她家女帝陛下被二十名俊美少年郎扑倒在地,争先恐后地要亲她的画面。
“添香,快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添香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段时日以来,尽管陛下得到了江山、也报了大仇,可她和拂衣、素问都知道,陛下心中并不快乐,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能让陛下好好发泄一番,约莫她心中也会痛快淋漓。
魏思城摇着轮椅,从光影斑驳的游廊处出来,薄唇忍不住地翘起:“真有意思……”
张晚梨负手站在檐下,同样噙着浅笑:“差不多够了,再闹下去,陛下当真要生气了。”
魏思城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两名小厮走过去,把隔扇推开。
此时寝殿地面,沈妙言被按在地上,脸颊上全是被亲过的口脂红印,正眼泪汪汪地望过来:“你们太过分了!魏思城,当心朕摘了你的脑袋!”
魏思城无所谓地摊开手:“陛下随意。”
沈妙言越发羞恼,自个儿坐起来理了理衣裳,眼圈微红,“我不想看见你们。”
魏思城朝厉修然略一点头,厉修然率领那二十名少年郎,笑吟吟朝沈妙言行了个退礼,一同退下。
魏思城摇着轮椅进了寝殿,抬手示意殿中伺候的宫婢都退下,把手伸给还坐在地上的姑娘:“起来。”
隔壁寝殿里,伺候的宫婢都被小雨点打发了下去。
他把丫丫抱到他的床榻上,替她仔细盖好绣着小花枝和花蝴蝶的锦被,自己在外侧躺下,轻轻抱住她。
不过几个月大的娃娃,白白嫩嫩,捏起来软软乎乎,身上还有一股子奶香,令小雨点阴郁的心稍稍平和,抱着她的小身子,安然入眠。
第二日清晨,小雨点要起床读书,怕惊醒了丫丫,轻手轻脚穿好衣裳去了御花园,认认真真读完小半本书卷,折回寝殿,却见两名宫女正伺候丫丫穿衣裳。
大魏的姑娘,动作并不温柔,似是弄疼了丫丫,小娃娃张嘴就哇哇大哭起来。
小雨点皱眉,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两名宫婢连忙跪下:“给太子殿下请安!奴婢正在为小公主穿衣,只是小公主不太配合,所以奴婢——”
“滚。”
“是!”
两名宫婢从未见过这般吓人的小太子,忐忑不已,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小雨点周身气息阴郁,疾步上前,抱住哇哇大哭的小家伙,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继而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小衣裳,仔仔细细一件件给她穿好。
四岁大的孩子,给妹妹套衣裳已是套的有模有样。
他摸了摸丫丫粉雕玉琢的面庞,淡声道:“奶嬷嬷呢?”
侍立在角落的宫婢莫名吓得抖了抖,忙站出来,“王嬷嬷还在隔壁睡觉,请太子殿下和小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她过来……”
说着,正要去请人,却听得床榻上,那小小的太子爷冷笑一声,“我大魏的公主,万万没有等人的道理。既是不知道时辰,今后也都不必前来伺候了,打发她出宫。”
那宫婢满脸惊骇,只觉这小小的少年,竟是比女帝大人还要可怕,战战兢兢应了声是,急忙去赶人了。
她走后,小雨点抱紧了丫丫,似是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
今日休沐不必早朝,沈妙言美美睡了个懒觉,待起床梳洗罢,已是晌午。
她召来小雨点和丫丫,一同在水榭里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