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不愿意多看这样的沈妙言,面容比往日更加冷峻,抬步就往外走。
沈妙言却不肯放他离去,紧紧抱住他的小腿,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巴巴儿地望着他,带着泪腔的嗓音沙哑苦涩:“君天澜,我求你……我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好不好……”
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柔软,她觉得他一定会答应她。
然而,她到底失望了。
泪眼迷蒙中,她看见一件大氅兜头披下,笼住了她一丝不挂的身子。
那个男人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沈嘉,别让朕看不起你。”
她跪坐在黑暗中,鼻尖萦绕着大氅上的龙涎香,闻见这话,唇角不觉嘲讽而苦涩地勾起。
他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他当然可以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可她呢,她失去了亲人,如今还即将失去她的家国。
除了求他,她还能做什么呢?
随着那脚步声远去,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终是无力地栽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她从地上爬起来,找了套中衣穿了,披头散发地站在窗前,仰头盯着明月发呆。
正在这时,房中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
她回过头,只见角落的小地毯被挪开,连澈从地底钻了出来,“姐姐!”
沈妙言紧了紧披着的斗篷,“你在那里做什么?”
“君天澜那厮,派兵把姐姐住的地方团团围住,不让外人进来。”连澈趴在洞口,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他野心不小,既想吞并大魏,又想占有姐姐。”
沈妙言沉默。
连澈把她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挑眉道:“姐姐,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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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低头给她系好腰封,“不疼。”
房中沉默下来,君天澜单膝跪地,熟稔地给她穿好鞋袜,扶住她的手:“能走吗?”
沈妙言下床,试着朝前走了几步,苍白着一张小脸,语气非常平静:“可以。”
君天澜便将她扶到圆桌旁,几名侍女捧着鲜粥进来,他舀了一碗放到她手边,“你这几日未曾进食,吃大鱼大肉反倒不好,因此朕只让厨房做了些米粥。”
“哦。”
沈妙言随口应了声,捧住小碗,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体力严重透支的身体,在吃了半碗粥后,逐渐恢复知觉,连身体都暖了几分。
“夜凛他们的尸毒已经解了,你说要为魏长歌和魏灵玄立衣冠冢,朕也命人收集了他们用过的衣物,在临安王府的花园里立了冢刻了碑。”
君天澜说着,又给她盛了碗瘦肉粥,“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妙言默默地吃着粥,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南境的兵权、穆家的财富,如今都掌握在你手中了吧?”
君天澜毫不避讳,“不错。”
那夜,他命夜凉带着十几名暗卫出去,就是为了从魏元基手下将领手中,偷盗兵符。
如今魏元基已死,南境群龙无首,他用带来的精锐,在这两天里迅速掌控了南境。
而南境的土地和兵力都占大魏全国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大梁暴乱,北部平北王持观望态度,他若想趁此机会一举统一魏国,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
沈妙言低垂着眼帘,修长漆黑的睫毛,遮掩住了瞳眸中的暗光。
没想到这一场闹剧,捡到最大便宜的,竟然是君天澜。
可她内心莫名生出一个倔强的声音,不想……不想让君天澜就这么拿下大魏。
魏国,该是姓魏的。
她皱着眉尖,声音发涩:“能不能……请你,不要侵占大魏?”
这是她表兄守护的国土和人民,她不能让魏国落入旁人之手。
哪怕小雨点不在了也没有关系,皇族中,不是还有个魏锦西吗?
他娶了乔以烈的孙女乔宝儿,无论如何总不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