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素问一怔。

“不就是要给薛府下聘礼吗?”小姑娘说着,余光忍不住又扫过去,两名小厮不小心将其中一口木箱打翻,无数金银宝贝、珍珠器皿等滑落出来,直晃花了人的眼。

她收回视线,压下心头的酸楚,唇角上扬:“王爷真有钱。”

完全不在乎的语气。

素问心头涌上苦涩,默默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娇小的背影,张开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言。

此时大雨初霁,开元街上到处都是重新摆摊儿的小贩,一派熙攘热闹。

沈妙言身着月白锦帕,手执折扇穿过人群,在旁人眼中端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暗自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怎生得这般俊俏。

沈妙言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唇角的弧度更是上翘。

他君天澜要迎娶薛相之女,她沈妙言却也不是嫁不出去的。

见过她容貌的,谁不夸上一句颜色好?

如今既没人帮她张罗婚事,那她自己张罗好了,总归要嫁个好的,也叫他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儿。

她正赌气地胡思乱想间,一名小厮挤开人群奔过来,笑得恭敬:“沈姑娘,我们爷请您楼上说话!”

沈妙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把玉骨折扇,挑眉道:“你家爷是哪位?”

静宜居三楼雅座,秦熙把玩着两只玉石滚球,正倚在窗台上。

感受到来自背后的视线,沈妙言转过身,仰起头,就瞧见那人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此时暮色四合,薄光从万里云层洒落在长街之上,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白裳仿佛镀着神光,宛如最尊贵的俊俏公子,骄矜地挑着眉头看他,浑身都是傲骨。

居高临下的男人唇角笑容越发幽深:“寿王的小妾,可愿意上来陪本王喝杯茶?”

沈妙言正觉着从他那个角度看自己,必然能够惊艳到他,谁料到这货出口就是句“寿王的小妾”,直惊得四周人纷纷驻足看她。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寿王有断袖之癖呢!

那座隔间里布置了拔步床、梳妆台、衣柜、桌椅条案等物,乃是一水儿崭新的紫檀木打制而成。

窗帘与帐幔皆用的是樱粉色浮云纱,摸上去宛如云朵般轻盈柔软,遮光效果极好。

其余物什,也极尽精致奢华,便是君怀瑾的公主寝殿,装饰也未必比得过这里贵重。

沈妙言连着数日都待在房间不出门,因此不曾与那个男人打过照面,只偶尔听见他在寝屋里发出的窸窣声响,似乎是将书房弄到寝屋来了。

这些天暴雨绵绵,总有幕僚进进出出,将南方最新的水患消息带过来。

她盘膝坐在窗边软榻上,握着书册,抬起眼帘,那个男人,似乎是在严密监测南方的水灾情况。

他要做什么?

小姑娘将脸转向窗外,但见雨打芭蕉,庭院里的植株被暴雨欺凌,几行水柱从琉璃瓦上冲刷下来,在地面冲出了一排水坑。

她看了会儿,骤然卷起书册,她在《大周志》上读到过,大周有巨河名为渭,常年在雨季决堤,两岸泛滥成灾,不知淹毁了多少沃土良田。

如今他与君舒影正值夺嫡关键期,他不曾入朝为官,论功绩,自然比不过君舒影。

若能治理好渭河……

即便放在大周历史上,那也是亮眼的功绩一件!

有了这个契机,朝中以顾家为首的人再联名上奏,拥立他为太子,即便是君烈,也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真是,好深的谋划……

卧在软榻上的小狼崽子们一同打了个呵欠,更靠近她些,继续睡觉。

她一手抚摸着尚算柔软的狼毛,细白的指尖轻轻敲击起榻上的矮几,蝶翼般的眼睫轻轻垂下,令人看不清那双琥珀色瞳眸中究竟在思考什么。

用晚膳时,小姑娘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花厅。

君天澜正握起牙箸,见她出来,不禁怔了怔。

她在他对面落座,自顾自开始吃东西,声音清脆:“你若去南方,会带我同去吗?”

君天澜听着,握着牙箸的手不禁紧了紧,眸光复杂地盯着她:“谁告诉你,我要去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