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和添香等人站在屋檐下,满脸焦急。
拂衣抬头看见沈妙言回来,连忙走过去,“小姐你可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沈妙言望着素问和夜寒,满脸好奇。
拂衣回头看了眼两人,有些难以启齿,便只垂头不语。
沈妙言走过去,瞧见那两人都低着头,衣衫还有些不整。
屋檐下的灯笼光虽弱,却也足以能让沈妙言看清楚素问白皙脖颈上的红痕。
而素问还在低声啜泣。
她默默站了会儿,抬步进了寝屋。
左转拐进书房,身着素白麻纱锦袍的高大男人,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四哥。”她脆生生唤了一声,
“还知道回来?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君天澜连头都不抬,声音冷若冰霜。
这丫头是最近过得安生了,便以为京城中也没有危险了吗?
“四哥,我错了,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再去城西上香的……”
沈妙言语带撒娇,刚朝前走了几步,就被男人嫌弃地呵斥:“不准过来。”
“四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妙言捏着裙摆,将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叫人听着骨头都酥了。
君天澜放下书,冷峻精致的面庞看起来有些阴沉,只静静注视着她。
沈妙言正要扑过去抱住他,却被他用手推开:“你如今已经十五岁,内院的事,也该学着处理。”
沈妙言想起外面跪着的素问和夜寒,晓得君天澜接下来要说的事大约和他们有关,于是睁着天真又妩媚的圆眼睛,点头如捣蒜:“四哥放心,我的临水阁我会管好。我的侍女若是犯了错,我也会亲自惩罚,不劳四哥动手。”
君天澜坐在灯火下,闻言,凤眸幽深了些。
这小丫头好腹黑的心思,三言两语,就想让把素问救回去吗?
沈妙言拣了个人少的角落,在地面铺开软毯躺上去,又从谢陶包袱里取出一张薄毯盖住两人。
外面喧嚣声不断传来,谢陶侧身转向她:“妙妙,我好像睡不着。”
“我也是。”沈妙言坐起来,“要不咱们别睡了,等烧过头香回家再睡吧?”
“好!”谢陶也爬起来。
两人无事可做,便只吃吃喝喝,专心等子时到来。
二郎神保观外的灯火与吆喝声、欢呼声经久不绝,两人吃着吃着,便打起盹儿来,终于扛不住睡了过去。
临近子时,神保观中更加嘈杂,所有人都往香炉旁挤,不知谁踩了沈妙言一脚,她睁开眼,听见外面的打更声,连忙揉着惺忪睡眼,去推谢陶:“阿陶,起来烧香了!”
谢陶睁开眼,瞧见那么多人,赶紧爬起来:“妙妙,人好多啊,咱们能抢到头香吗?”
沈妙言拉着她,抄起早已准备的香,朝香炉旁挤:“肯定能抢到!”
所有人都在抢头香,她们俩人小,沈妙言手劲儿又大,轻而易举便奔到香炉旁,分了几炷香给谢陶:“快!”
此时第一炉香还有位置,两人同时将香炷插进去,匆匆许了愿,便被人挤了出去。
神保观中的人越来越多,沈妙言拉着谢陶挤到外面,呼吸着瞬间清新的空气,长长松了口气:“阿陶,你许的是什么愿啊?”
谢陶笑得有些腼腆,“我告诉二郎真君,我想要嫁给钦原哥哥,也希望妙妙也能够嫁给国师,咱们都过能得幸福……”
沈妙言抱住她,笑嘻嘻的:“你对我真好!”
“那妙妙呢?妙妙许的是什么愿望?”
沈妙言站在夜市的灯火下,一张小脸闪烁着绚烂的光芒:“希望天下再无战争、再无杀戮,希望四哥能坐上那个至高的位置……”
说着,见谢陶满脸懵懂,不禁笑道:“我有些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谢陶点点头,两人没走上几步,就瞧见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传来。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竖着两个高竿,一根横木列于其上,有两名男子装扮成鬼神模样,口吐烟火,看起来危险又恐怖,引来底下百姓们的阵阵叫好。
她仰头静静看着那些鲜艳的火焰,又望向四周围观的百姓,那些幸福的面庞在灯火下逐渐变得模糊。
这样的夜晚如斯美好,这本就是楚国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