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气冲冲跑过来,“花公子,你干嘛把镜儿带走,娘娘等她梳头呢!”
沈妙言认得这小丫鬟是晋宁王妃身边的云儿,听着她的话,又望了眼那个哭哭啼啼的美人,便猜到这美人也是晋宁王妃的丫鬟,却不知怎的,被花狐狸拐了来。
花容战饮了口酒,轻笑出声:“怎么,没了这个侍女,你们王妃就梳不成头了?若是身边没有会梳头的丫鬟,本公子愿意亲自去给你们娘娘梳头。”
话音落地,一个端正温婉的声音响起:“本妃梳头这种事,不劳花公子操心。”
沈妙言回头去看,身着大红色绣金边广袖长裙的美艳女子走了过来,云鬓高耸,气质出众,正是温倾慕。
那个叫镜儿的丫鬟看见她,像是看到主心骨般,连忙起身,要往她身边跑。
花容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挑眉望向温倾慕:“没有镜儿,王妃的发髻梳得也很好。可见,镜儿在你身边,发挥不了什么用处,不如送给本公子做暖床丫鬟,本公子愿意以百两黄金作为交换。”
温倾慕在圆桌旁坐下,仪态十分端庄:“镜儿是晋宁王府的人,自打来到本妃身边,本妃就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百两黄金,暖床丫鬟,花公子太看不起晋宁王府了。”
檐下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沈妙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两人一碰头就针尖对麦芒,偏偏每次都被她碰到……
她望向素问,对方默默递给她一个离开的眼神,她微微颔首,正要脚底抹油地溜掉,花容战笑意吟吟地开了口:“沈丫头,你说,镜儿应当归谁?”
沈妙言往后退的脚步顿住,这两人都看着她,目光同样携带压迫。
她清了清嗓子,望向被花容战抱在怀中的镜儿,小心翼翼道:“我觉得……你们应该问问镜儿的意思。”
镜儿擦泪的动作顿住,像是不可思议般抬眸望了眼沈妙言,旋即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沈妙言点了点头,正要挪开视线,却发觉镜儿和晋宁王妃,竟生得有两三分相像。
而这个镜儿,似乎是最近才到晋宁王妃身边伺候的。
沈妙言吃痛,捂着耳朵,泪眼婆娑,十分委屈可怜地点点头,软声道:“知道了……”
君天澜单手撑在软榻上,俯首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她扶起来:“去睡觉。”
沈妙言含泪跳下软榻,回头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瞳眸透着天生的媚意,满是欲说还休:“我明天能出府去看安姐姐吗?”
这样软软的声音,加上那勾人的眼神,叫君天澜完全把持不住,只得努力绷着一张冷峻的脸,淡淡道:“可以。”
“谢谢国师!”沈妙言扬起满足的笑容,欢快地往东隔间蹦去。
君天澜独坐灯下,抬手摸了摸尚还带着梅花和雪水清香的唇,点漆瞳眸中浮起涟漪。
他偏头望向珠帘外,薄唇抿出了淡淡的笑意。
翌日,沈妙言带着素问和夜寒出府,街上到处都是买卖年货的人,比平常要热闹许多。
她置办了些礼物,到倚梅馆用了午膳。
安似雪烧了一大桌子菜,听见沈月彤之死时,唏嘘不已,叹息道:“寻常百姓都道官家小姐好做,却不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各有各的难处罢了。”
沈妙言伸手抓了红烧牛肉片吃,笑道:“她若肯安生,倒也不至于被杖毙。说来说去,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她还要去抓牛肉片吃,安似雪拍了下她的手背,嗔怪道:“手可洗了?”
沈妙言扮了个鬼脸,跳下大椅,乖乖去洗手。
白清觉从外面回来,取下毡帽和斗篷,“又下雪了,哟,今儿怎么这么多菜?!”
沈妙言洗完手回来,得意洋洋:“我来了,安姐姐自然要款待我!”
白清觉搂住正摆碗筷的安似雪,语带酸意:“阿雪,平日里想吃你做的一碗面都难,妙言一来,你就给她做这么多菜!这不公平,明明我才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