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扫了她几眼,总觉得这姑娘来头不一般,于是开口道:“上次咱们在金玉满香楼见过,你是顾钦原的什么人?是妹妹吗?”
谢陶却看也不看她,抱着猫儿上前,在石头上坐了,静静望着湖面。
“你好像,是叫谢陶吧?”沈妙言说着,在她身边坐了,“那次顾钦原叫了你的名字,我一直记着呢。”
然而谢陶依旧没反应。
沈妙言颇为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好了。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过来:“谢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国师府这样大,若是走丢了,可就麻烦了。管家为您准备好了厢房,请跟奴婢来吧?”
沈妙言望着这个女孩子,她依旧坐在那里,盯着湖面一动不动。
“谢小姐?”那丫鬟无奈。
她本是伺候顾钦原的,这位谢小姐到了顾府,她就被拨去照顾她。
可这谢小姐性子实在古怪,若非她有耐心,早就被逼得离开了。
“谢小姐,快要中午了,您不回去,怎么用午膳?”那丫鬟实在没辙,只得循循善诱,“就算您不饿,您怀中的猫儿,也该饿了。”
谢陶低头望了眼那只猫,猫儿团在她怀中,安静乖巧。
于是她依旧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那丫鬟还要劝,沈妙言挥挥手:“下去吧,我跟你家小姐说说话。”
那丫鬟着实没办法,只得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四周一片安静,沈妙言也不说话,陪谢陶静静坐着,望着那湖面发呆。
过了许久,她听见细微的声响,偏头一看,却见这姑娘低下头,眼泪顺着面颊,潸然而落。
“谣传吗?”
楚珍冷笑,背负双手,望了眼顾明,却没接那锭金子,抬步继续往前走。
她对国师府很熟,绕过花厅,径直去了衡芜院。
夜凛在衡芜院门口,拦住了她。
楚珍知晓这名暗卫是君天澜的得力部下,不想得罪他,便笑容淡淡地离开,提着鞭子往别处而去。
她几乎翻遍了国师府能去的地方,顾明紧紧跟着她,最后进了花园。
远远地,她就看到花园中央那座湖,在太阳底下明镜似的,折射出满湖瑟瑟阳光。
湖岸开遍了碗口大的金色菊花,中间一块白色大石头上,躺着个小姑娘,大约是嫌光线刺眼,拿书册盖着脸,好似睡着了。
“她是谁?”楚珍脸上的温度倏地冷了下来,那小姑娘看起来懒洋洋的,必定不是寻常侍婢。
顾明此时也有些为难,为了不让楚珍为难沈妙言,只得硬着头皮道:“主子从前受过沈国公的恩惠,后来沈国公一家落难,主子便救了国公府的这位小姐。说起来,平日里,主子只是将这位沈小姐当做妹妹般看待。”
楚珍把玩着鞭子,一双杏眼紧紧盯着沈妙言,咬牙切齿:“顾管家可是觉得本公主好愚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和女人,哪里能够成为真正的兄妹?不过都是为了那些个龌龊事情,而以兄妹关系作为掩盖罢了……”
她冷声说着,快步走向沈妙言。
顾明暗道不好,这两位姑奶奶若是发生冲突,那还不得把国师府给掀了?!
他正焦急时,一名心腹侍女急匆匆跑过来:“顾叔,谢小姐来了!她坐了顶青皮小轿,被从后门悄悄送进来。顾先生说,他不方便,请主子派人把她送回家。”
顾明无语,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些个姑奶奶怎的净凑到一块儿了!
那位谢小姐,也不是个好伺候的啊。
他还在想着,楚珍已经走到沈妙言跟前,对着空气猛地抽了一鞭子:“沈妙言,你给本公主起来!”
沈妙言拿开脸上的书,睁眼看去,很快眯起眼:“楚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