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怔了怔,偏头望向楚云间。
“你的安姐姐之所以进宫,是因为那一晚她献舞时,眉间花钿乃是一朵榴花。沈妙言,朕同你第一次见面,便是在石榴树下。朕记得,当时榴花开得极好。可朕得不到你啊,那么,朕只好拿你的安姐姐来做替代品。”
楚云间温和地说着,雅致的脸上浮起一抹浅而柔和的笑,却叫沈妙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盯着楚云间,只觉他脸上的笑容刺目至极。
“楚云间……”
她一字一顿,突然抽出自己的手,扬起巴掌就要打楚云间的脸。
可楚云间哪里会让她打,在半空中轻而易举便握住了沈妙言的手腕,将她直接带进了怀中,声音中透着威胁:“若是再敢对朕张牙舞爪,朕剁了你的爪子。”
“你不是男人!”沈妙言在他怀中拼命扑腾,泪珠子不停掉落,“你毁了安姐姐一生,你是魔鬼!”
楚云间紧紧桎梏住她的双手,将她困在自己宽大的怀中,“沈妙言,你给朕记清楚了,朕是楚国的皇帝!只要朕想,就没有得不到的!安似雪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说着,不顾沈妙言的挣扎,低头便去亲吻她那小小的红润樱唇。
扑面而来都是淡淡的女儿香,这是他后宫中其他女子身上都没有的味道。
“楚云间,你是禽·兽!”
沈妙言手脚并用地挣扎,最后一脚蹬到他的胸口,转身就要往外跑。
楚云间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冷着脸将她甩到桌案上。
沈妙言趴在桌案上,肚子都被撞疼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最后不争气地掉落在那一堆摊开的奏章上。
她透过泪眼,隐约看见奏章上面写了什么白家,什么女儿,不过她只来得及扫一眼,就被楚云间握住手腕,拖着她往床上走:
“禽·兽?朕叫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禽·兽。”
他想要安姐姐过得好,安姐姐就能过得好,他不想,安姐姐就过得不好。
他是这皇宫,掌控一切的君王。
沈妙言心乱如麻,最后试探着说道:“安姐姐,不如……请他来瑶雪宫?总要让宫人们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你的。”
安似雪回头,无奈地冲她一笑:“妙妙今儿是怎么了?平常最恨他不过,今日怎的要让他来我宫中?”
沈妙言抿唇不语,她是恨楚云间啊,可安姐姐过得好不好,都要指着楚云间。
沈妙言回乾和宫的路上,一直在想该怎么让安姐姐过得舒服一点。
想着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于是加快了步子,往乾和宫而去。
她刚跨进仪元殿,就瞧见楚云间已经在里面了,正让两个大宫女为他更衣。
见她一脸匆忙地回来,他也不问她去了哪儿,大约是已经有宫人告诉过他。
沈妙言等他换完衣裳,那两个宫女退了下去,才上前道:“楚云间,安姐姐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什么?”楚云间毫不在意地坐下,案头置了几本奏章,他翻阅着,根本没把安似雪当回事。
“是一首词……”
沈妙言说着,摇头晃脑将一首《钗头凤》背了出来: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这首词是花容战无聊的时候教她的,说若是将来国师不喜欢她了,就装柔弱,然后背这首词给国师听,国师一定会心软。
没成想,倒是用在了安姐姐身上。
楚云间翻阅奏章的手顿了顿,转头盯着她,沈妙言一双眼溜圆溜圆,猫儿一般懵懂,似乎并不知道这词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当真是她叫你说的?”
“嗯。”沈妙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