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支队长亲自来到,虽然脸依旧是黑的,可比出事的那天晚上好太多。
看到对方,葛震搭理都不搭理,虽然自己跟人家差的级别很大很大。
“我们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台阶下。”三支队长盯着对方说道:“只要你去给任朗朗道个歉,哪怕只是三个字——我会让任朗朗专程到你们二中队道歉,如何?”
可以这样说,三支队长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不仅仅是上面的压力,还有他们这次演练结果带来的副作用。
首长想把他给拿下,就是这场演练。
他得弥补,他想戴罪立功,他想重整三支队,这需要时间,需要首长的信任,而现在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于葛震的态度。
“我打人,不道歉,也不需要任朗朗去二中队道歉,因为我已经打过他了。”葛震一脸嘲讽道:“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在部队继续混的,呵呵……支队长同志,请回,我在你们支队待的很舒服。”
说完之后,他随便往地上一躺,再不搭理对方。
三支队长的眼睛里喷火,却又不得不把火气压住,重重转身离开禁闭室。
没有人能让葛震放弃他特有的人格,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没有人再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二十天了,当葛震啃了一个凉馒头,躺在那里消食的时候,禁闭室的门打开,几个身着便装的板寸头走进来,取代之前的哨兵。
看到这几个板寸头,葛震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下,清晰的嗅到一股血腥味。
不简单,这几个人绝不简单,旁边的特战精英跟他们站在一起,仿佛是童子军。
这就是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跟很少参战的精英呈现出的区别所在。
但葛震的眼神只是在他们身上瞟了一下,就把目光放在向这里走来的一名老人身上,心脏狠狠一震。
老人拄着拐杖,须发呈现出银白色,但满脸红光,一双到了年龄本该浑浊的眼睛,却依旧透着精芒。
看到葛震的那一瞬,这个老人眼中的精芒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笑意。
这笑意充满温暖,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亲近之意,并且这笑意绝不是对外人,而是那种老人对自家晚辈的暖。
葛震之前所猜测的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背后要保他的人。
“很好,很好,狼兵……狼王!”老人走过来,把葛震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频频点头道:“这脾气,这性格跟你妈很像,嗯,不错,不错……”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喜悦,伸手要去握葛震的手。
突然,葛震向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冷漠的避开对方的手。
对于这个动作,老人怔了一下,但依旧满脸笑容,没有任何责怪之色。
他,是葛震母亲的生父,也是他葛震的亲外公。
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小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前来,甚至说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但他还是来了。
来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的亲外孙,不管他对葛献之有多大的成见,葛震是他的最宠的小女儿生下的儿子,是他的亲外孙没错。
“我姓葛,名字叫葛震。”葛震冷冷的说道:“希望您以后不要管我的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把天捅出个窟窿,也是天来收我。”
说完这番话,他大步向前走,与老人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三支队。
看着葛震的背影,老人的嘴唇动了两下,却最终没有喊他,本来挥起的左手也定格在半空。
他就是来看看,就是来看看。
可惜老人没有看到的是走出三支队的葛震热泪盈眶,他可以外表冷漠,可内心却无法保持冷静。
爷爷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外公同样是一份奢侈。
这是他外公,他们有着纠缠的血缘关系。
冷漠的走,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留下——在带走母亲之前,冷漠或许是拉开距离最好的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