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一直处于收缩状态,抱着尸体狠狠向旁边滚翻,滚到桥梁边缘。
“轰!”
榴弹落在他刚才的位置,炸的尸血横飞。
这是判断,胡海浪跟这些炮灰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能够通过对榴弹的落点进行预判,能够通过迫击炮的声音做出落点预判,从而减少自己被炸死的几率。
除了这一点,他跟所有的炮灰一模一样,听天由命的成分更大。
“啾——”
迫击炮又袭来,胡海浪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入越来越近的炮弹,小黑点变大再变大。
与此同时,枪发榴弹也向旁边落。
这是无可规避的,别说他胡海浪了,就算右手连最厉害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得被活活炸死。
“吼!”
胡海浪一声暴吼,整个人向炮弹来回炸出的桥面窟窿跳去。
“呼!”
“轰!轰!”
爆炸响起的那一瞬,他的身体从窟窿蹿下去,双手死死抓住一截炸开之后裸在外面的钢筋。
桥面巨震,胡海浪的身体也跟着巨震。
“轰!轰!轰!……”
持续爆炸,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全部被炸到碎裂,到处都是内脏,到处都是残肢。
下面是二十来米是湍急的河流,隐隐都可以看到河面上露出的石头,还有激流撞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
掉下去,一定是死。
进行冲锋的炮灰只剩下他一个人,夺取桥头的冲锋再次失败。
“嗷!!!——”
胡海浪发出嚎叫声,利用双臂的力量抓着钢筋攀爬,一点一点的爬到钢筋边缘,然后伸手抓住破损的桥面翻身而上。
“哗啦!”
他清晰的听到身体落尽水里的声音,也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温热,眼前更是一片红。
尸山血海,在这里,在这个桥上用这个词一点儿都不过分。
“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前面继续被抵抗军封锁,胡海浪寸步难行,被困在桥面上动弹不得。
这是必死的局面,前面的抵抗军必然要杀他,后面的撒旦雇佣兵更不会在乎他的命。
没人能救他,除非是上帝。
可惜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上帝,但是胡海浪不一样,他有一个亡命之徒的大表弟!
……
“噗噗噗……”
身边的一名战奴瞬间被达成筛子,胡海浪都能用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看到其后背出现的一个个血窟窿,还有被弹头带出来的血沫与骨渣,狠狠刺激着人的肾上腺。
害怕?恐惧?全都没了,因为向前也是死,退后也是死。
他们现在已经达成了战场中最为残酷的阵地拉锯战,双方相隔一座百米长的桥梁,雇佣兵在桥南面,抵抗军在桥北面,一方在攻,一方在守。
桥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联军要求必须把桥梁拿下,只有拿下桥梁之后才能一马平川的攻进去。
这是必争之地,为此可以不计人员死伤。
“哒哒哒……”
一串串弹头从胡海浪身边飞过,他趴在满是尸体的桥面上向前快速攀爬,不时的用手中的ak朝对面射击。
“哒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爆裂到震的人耳朵生疼,冲锋被抵抗军强火力压下来。
“啾——啾——啾——”
“轰隆隆……”
迫击炮弹落在冲锋的战奴之中爆炸,撕扯开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形成最猛烈的打击。
“哗啦!”
一蓬人的肠子甩到胡海浪脸上,热乎乎的,充满腥臭。
“迫击炮掩护!”后面的佣兵发出大吼声。
“啾!——啾!……”
一颗颗迫击炮弹从南面的佣兵阵地中发射出去,落在抵抗军的阵地,形成密集轰炸。
“轰!轰!轰!……”
爆炸此起彼伏,肉眼可见那些抵抗军的尸体被撕碎高高的抛起来,然后崩到远处落下。
对面的火力暂时减缓,这边胡海浪一群人马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冲锋。
“砰!”
沉闷的狙击步枪声响起,一名抱着炸药准备炸桥的抵抗军士兵遭到狙杀,尸体连同炸药一通滚落进河流之中,转瞬间被冲的无影无踪。
“冲!冲!!冲!!!——”
胡海浪发出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群战奴炮灰继续向前冲,面对枪林弹雨。
“噗噗噗……”
弹头洞穿身体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不知道又躺倒多少,但却明白已经冲到一半,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冲上去,会死;退后,也会死。
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距离,哪怕佣兵让撤退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要么被对面的机枪打死,要么被迫击炮炸死。
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一口气冲上去,夺取他们的阵地。
数十人继续冲锋,不断的有人倒下,流淌出的鲜血都快在桥面上形成另一条河流。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