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身子里瞧不见的地方。
身上的水珠子已经干了,一阵黏黏糊糊,她也分不清是汗珠,还是其他的东西。
五公主转头,看到了床榻边上搁着的两个包袱,知道多半是自己的衣物,伸手,打算勾过来,才刚弯下腰,腿部便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
五公主:......
五公主头皮发麻,白日里被他那番折腾,只觉得累,可到底是被那份异常的感觉冲淡,并没有感觉到疼。
如今一拉扯,才知道怕是破了皮。
五公主忍住疼下了床榻,一站起来,双腿便是一软,狠狠地打了几个颤,险些没站稳。
五公主从包袱中挑了一身衣裳,去了净室。
韩靖的后院除了李默之外,并没有其他下人,且韩靖,一年四季,都是用凉水沐浴,根本没有热水。
在西域那大半年内,五公主被雨淋过,还曾滚过泥浆,艰难时,能寻个水池子,擦洗一下身子,都是奢侈。
如今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正从水缸内取了凉水,一瓢还未淋下去,便听到了门外的两道敲击声,“五殿下,热水备好了,属下让婆子给您送进去。”
五公主:......
督察院倒也不尽都是些那人,后院厨房内,烧水做饭的婆子,倒是有好几个。
李默听了韩靖的吩咐后,一直在屋外守着,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后,立马去唤了婆子过来,送来了热水。
“进来。”
既备了水,她断也没有不用的道理,横竖她已是督察院的常客,也没什么害臊的,立在净室等着人进来送水。
那婆子进来,倒是低着头,没敢赶往上瞧她一眼,将木桶里的热水,给她倒进了跟前的浴桶内,来回跑了几趟,才备好了水。
身子一浸入水中,五公主便觉周身一阵轻松,一时舍不得起来,外头的天色彻底地黑了,婆子进来点了灯。
五公主这才起身,穿好了衣裳。
走出去时,韩靖还未回来。
五公主虽不知道韩靖去了哪儿,想着多半也是去了前院办差,白日他毕竟在自己身子,耽搁了一两个时辰,夜里怎么也得补回来。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婆子取了下来,换上了新的。
屋内的狼藉,也都清理了干净。
五公主坐去了蒲团上,用布巾沾着头发,李默见她穿戴好了,才敢走进来,低着头问道,“五殿下,可要传膳?”
五公主头上的发丝已经擦了个半干,热水一泡,身子轻松了,肚子确实有些饿,便也抬了头,“督察院都吃......”
她想问督察院平时都吃些什么,她捡她喜欢的菜点,韩靖那人,尤其看不惯她浪费。
谁知才说了一半,便停住了,目光意外地盯着李默那只红透了的耳朵,红得都能透出光泽了。
五公主只觉得有趣,笑了笑,生了捉弄之意,“你们大人,怎让你留下来伺候本宫。”
李默正认真地听她说,突然被她这么一问,抬起了头,便又撞见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平日里李默本就杵这位贵主子,时常被她一记目光瞪得不敢出声,如今见她沐浴后,青丝披肩,脸上布了一层红潮,活脱脱就一妖孽,嘴角不由一抽。
大人还是收拾得太轻了。
五公主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愈发想要逗他,“本宫以后恐怕要在此住一段日子,你一个大小伙子过来伺候,怎么说也不方便,待会儿等你们主子回来,本宫同他说说,将你换了吧,让你轻松轻松。”
李默:......
李默眼皮子一跳,知道这位五殿下脾气古怪,这么多年了,他也没能摸准她的性子。
说不定还真就去同主子吹了枕边风,以主子如今对她的痴迷程度,他难保不会软了耳根。
李默也不是那等子任人宰割的主,底下头,便道,“那恐怕五殿下要等上一阵子了,大人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五公主倒是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时辰不早了,便问道,“他在忙什么。”
李默恭敬地回答道,“昨日温大人去狩猎,射中了一只鹿,适才大人办完案子后,温大人便邀请了大人,去了后面的小院,这会子怕是才吃上鹿肉锅子,五殿下要是吃得习惯,属下也同殿下备一些过来。”
五公主:......
鹿肉,还锅子。
五公主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双腿莫名一阵酸软,良久后,才应了一声,“这等东西,本宫怎可能吃得惯。”
李默垂目,道,“那属下去给殿下再备些其他的菜。”
李默说完便转过了身,才走出去两步,便备五公主唤住,“等会儿.......”
李默回过头,“五殿下还有何吩咐?”
五公主已经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嘴里含着一根玉簪,抬手挽起了发丝,含糊地道,“本宫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在这儿用膳了,你出去备一辆马车,将本宫送回去。”
李默一愣,忙地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主子。”
五公主:......
这不长眼色的东西......
“你站住。”五公主将发丝挽了一个结,从嘴里取出了玉簪,稳稳地插进发丝内,固定好了,才看向李默,抿出了一道浅笑,道,“不用麻烦他了,等他回来,你告诉他,就说本宫这几日有事,暂时不来了。”
鹿肉是什么东西,她岂能不知道。
上回她听太子妃说,那东西能补男子的身子,要她备上一些,给韩靖吃上,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了。
当夜她回去,便让人备了一些,骗这他吃了三四块,夜里,她刚碰到他,就见他一脸青筋,怒视着自己,一夜,愣是去了好几回净室。
如今他已经破了荤,无需再忍,一锅子鹿肉再下去,就凭他白日里的那劲儿,她不用活了。
先等他缓过来再说。
五公主说走就走,没同韩靖打招呼,走得悄声无息,从后院出来,一路上生怕被撞见,一直低着头。
到了督察院门口,上了马车,五公主才松了一口气。
似是刚从虎口中逃离出来,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解脱。
想起,今日之前,她还巴不得往他身上凑,怎么也没料到,才短短几个时辰,便让她丢盔弃甲,逃得这般狼狈。
马车到公主府,已经是亥时三刻。
李默亲自送的人,见人进了公主府了,才掉头,回了督察院。
李默也没撒谎。
今日确实是温大人让督察院的厨子,炖了一锅鹿肉,适才审问完明家的案子后,个个都乏了,温大人也不敢再邀请韩靖去喝酒。
正好想起来,自己昨日射了一头鹿,这东西,本就是官场里的猎物,不好带回家,昨日便拿到了督察院来,给大伙儿一道分享。
且韩左史,今儿夜里,恐怕正缺这东西,温大人便诚信邀请道,“此案属下还有几处疑点,想要请假韩左史,正好咱们一道过去,喝两杯,酒饱饭足,论起事来,也轻松。”
韩靖推却不过,派人去了后院,让李默问问,人醒了没有。
醒了,送些吃食过去。
那人过去传话,自然是什么都传给了李默。
韩靖同温大人,一说起案子,便耽搁了一阵,回来时,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五公主不在,李默也不在。
屋内包袱里的衣裳,已经取走了一套,净室内,还有水汽未干,当是沐浴过,换了衣裳。
正意外,李默便回来,进来后,拱手禀报道,“大人,五殿下说临时有事,先让属下送回了公主府,暂时不过来了。”
韩靖:......
白日昏睡成了那般,倒是还有力气跑......
韩靖从袖筒内,取出了一瓶药膏,递了过去,吩咐李默道,“给她送过去。”
李默:......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还是折腾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