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凭澜招手示意顾宝儿过来,替她介绍道:“这便是宋暮野,他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秀珠和我说了一些宋大人的功绩,言辞之中甚是崇拜,”顾宝儿上前见礼,“听说宋大人还是平嘉元年的探花,日后还请宋先生多多指点。”
宋暮野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宝儿姑娘过誉了,你这一幅画让我刮目相看,以后若是王爷应允的话,我倒是想和你来切磋一下画技。”
“宋先生谬赞,”顾宝儿再次躬身行礼,“切磋是万万不敢当的,还请宋先生指教。”
你来我往地恭维了几句,宋暮野又禀告了一些自己这几日在边境上的见闻,也告辞走了。
顾宝儿松了一口气,面对祁袁山,她很是轻松自在,可这位宋暮野却不同,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怀疑,好像在探究着什么,让人忍不住有些紧张。
腰上一紧,她踉跄了一步,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了孟凭澜的双眸。
“还在想什么心事?”孟凭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还有什么藏起来的惊喜没让我知道吗?”
顾宝儿连连摇头:“没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那天看了《西山禅录》之后,忽然就来了兴致,一开始就是随便涂了几笔,练了几次后,不知不觉地就照着先生的画风画了红梅。”
孟凭澜从她怀里扯出那张画来,上下看了看,一脸的遗憾:“的确画得不错,可惜都给你折坏了。你什么时候再画一幅好的,我去装裱了挂在我那里。”
顾宝儿“噗嗤”乐了:“我的画怎么有资格挂在汝阳王的大堂之上?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我说有便有,谁敢多嘴?”孟凭澜傲然道,“不如你想个风雅的名号,我替你去刻个章来,说不定哪日也能闯出个名号来,流传百世。”
顾宝儿的双眸弯了起来,眼尾微微上扬,琥珀色的瞳仁剔透晶莹,仿佛一双雀儿在欢快地起舞:“王爷,你别哄我了。”
孟凭澜的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眼尾亲吻了一下。
顾宝儿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慌忙去推孟凭澜:“王爷……有人……”
“有谁?”孟凭澜反问。
顾宝儿往四下一看,房间里早就空无一人,就连于德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亲昵让人心慌意乱,她赶紧想了个严肃的话题,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王爷,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怀疑吗?桑姑娘说,我是故意撒谎骗你的,就连那位宋先生,只怕也在怀疑我,你就真不怕我是隐姓埋名的奸细,费尽心思接近你,想要害你吗?”
孟凭澜凝视着她的眼睛,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抬起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
顾宝儿被迫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
“那我就更有兴趣了,”孟凭澜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宝儿,你若是能将我迷得神魂颠倒,拱手送上汝阳,那也是你的本事。”
顾宝儿有些无语,这位汝阳王真的是自傲托大得很,居然连自己的封城也能拿来开玩笑。
“王爷,你别胡说了,这不吉利。”她急急地打断了孟凭澜的话,又随口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朝着身后“呸”了两下。
孟凭澜满意地笑了:“傻瓜,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事情我清楚得很,你若是存心隐瞒,又怎么会把写好的字画让我瞧见?更别说你在青崖寨时这么危险,有没有作伪我还能看不出来?安心就是。”
顾宝儿轻嗯了一声,怅然道:“要是我能早点想起来从前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