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喂药,林淡秾神志不清,疼得浑身颤抖,只知一口咬下,哪里能顾得上是什么东西?
陈衍没有说什么,任李文韵替他包扎,心神全系在怀中人的身上。
女医见状说:“娘娘应当饮够了剂量,很快就会好的。”
陈衍恍若未闻,探手压平林淡秾翘起来的头发,感受到怀中人渐渐平稳的呼吸,神色平静。
但这平静却是江海,底下是水涡旋转,是波涛将起前的平静。
半晌,他开口:“贵妃……是什么病?”
痛成这样,怎么可能月事造成的?
女医说:“臣学艺不精,不能知道。但贵妃之症,只怕伏之久矣。”
陈衍“呵”的发出一声响,似悲似愤。
他终于向下瞥去一眼,问那女医:“可有人能治她?”
女医答:“太医署傅蝉傅医师精通此道。”
李文韵接道:“陛下,宫门将开。”
天边已有晨光熹微,闹了一夜,终于到了天亮。
结束了吗?不……
陈衍握着林淡秾的手,眉眼肃宁、冷寂。
他低声说:“宫门一开,我就要见到傅蝉。”
李文韵听到了,圣人这话是对他说的。他打了一个激灵,大声应下,躬身离殿后,便往城门狂奔而去。他跑得飞快,挺着一张脸直直地就往寒风堆里怼过去,嘴里都是凌冽的冬意,像插满了寒风做的刀子。浑身已经没了知觉,却还在一路往城门奔去,脚步不停。
他再清楚不过了……
宫门一开,若见不到傅蝉,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