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点点头,暗叹不愧是宰相,竟想得如此深远。
刘大人继续道:“这耿正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心地正直,为主忠耿,但他年少气盛,行事鲁莽,要不是身后有礼部尚书的父亲护着,恐怕早被排挤了。”
“做人也不能太直。”水镜忽然想起东郭师父教导她的这句话。那日他们去雪地掘取珍贵的入药灵草冬苓,师父指着被厚厚的积雪压断的松枝对她说道。
刘大人听罢欣然不语。
这时忽然又听侍卫来报,竟是皇帝宣召刘大人入宫议事。刘大人只好急急地揣着信走了,连口茶也未喝。
又是一年春光时,绿草茵茵,桃花烂漫。三月的雨细细绵绵,随风斜飞飘忽,调皮地沾湿行人的衣裳。
水镜撑着白底粉桃的油纸伞,漫步在街上。
她在等,等着暗中查探她的人。上月起她就察觉有人盯着相府的前后门,原以为是刘大人的敌手派来的盯梢,但是后来她发现他们是来盯住她的,但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且他们内息敛聚持久,竟都是不可小觑的高手,看来定是武林门派中人。这她疑惑不已,于是准备今日诱他们现身。
然而,那些跟踪的高手却越跟越远,待水镜进了一家酒楼后,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水镜更加疑惑,这帮人究竟有何目的?
“水镜姑娘!”浑厚的声音带着惊喜,百里琥踏着雄健的步子过来,他的女儿百里莹雪依旧一身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地跟在身后。
“原来是大叔和莹雪,”水镜也有些惊喜,暂时将跟踪狂一事抛之脑后,“难得遇见,我们进酒楼里聊聊吧。”
三人就近选了张较宽的桌子,点了酒菜。
莹雪疑惑道:“镜儿你这几个月都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寻你不着。”
水镜有些迟疑,要是告诉他们自己在相府借宿,恐怕会马上和自己为敌吧,武林中人憎恶朝廷有多深她是知道的。当下只好随口诌道:“我又回了荆州一趟,问问熟人有没有林大哥的消息……对了,你们找到冰剑了么?”
百里琥神情一松,眉头略带喜色道:“我现在非常确定冰剑就在长安,但是不知在哪里落脚,我想不久就能找到他了。唉,现在雪儿的寒毒发作愈加频繁了,再不早点的话……”
就在百里琥一口气还叹到一半时,楼上忽然发出很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