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青儿向水镜告假,她的乡邻来信说她的老母病重,所以她希望回家陪伴母亲度过余年。水镜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还有这样的机会时,就尽量服侍母亲吧。”水镜道,“不能在母亲膝下撒娇可是一种缺憾呀。”
青儿当然知道自幼失去母亲的水镜,说这番话的心情,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水镜亲自送青儿到宫门口,寒风猎猎,飘扬起两人的裙衫。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柳碧音吧。”水镜忽然道。
青儿微愣,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公主竟然还记得奴婢的名字……”
“碧音,我会出宫找你的。”水镜郑重道。
水镜的这个愿望一年后便实现了。
她真的能出宫了,只不过是以获罪的方式。
获罪原因还要从柳碧音走后,水镜又和林卿封一起查案开始。但是所有的案件都指向一个人——元载。
这位官勋蒸蒸日上的右相,使用各种手段敛财握权,在皇帝的姑息下,渐渐骄傲狂妄起来,其嚣张跋扈之太远胜被捕杀的鱼朝恩。他刮尽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水镜和林卿封曾阻止过元载掠夺抚慰款,还向皇帝告发过他的丑行。怎奈他权力通天,连皇帝都有些忌惮,再加上他巧言挑拨,构陷水镜和林卿封,结果两人非但没能将元载法办,反而给自己惹来几十板子。
元载对两人心中怀恨,也开始了铲除计划。他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敢谋害公主了。
终于,在一天夜里,这场争斗以水镜的失败宣告结束。
那夜,贵妃命人把元载进献的千年人参拿去熬汤,水镜担心元载欲加害贵妃,便亲自试了汤,确定无毒后又亲自端来。
贵妃很高兴,将参汤喝得一滴不剩。
“辛苦你了,银月,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干娘谬赞了,这是银月应该做的。”
“但是我……”贵妃一脸歉疚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突然按住胸口痛叫起来。
“干娘,你怎么了?”水镜紧张起来。
只见独孤氏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条黑色的血线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快传御医!”水镜大声命宫人道。
宫人跑出去没多久,皇帝进来了,见到贵妃面色痛苦,他慌忙奔到床边抱起贵妃,“爱妃,你怎么了?”
这时,御医来了,皇帝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给干娘把脉!”水镜焦急地催促御医。
御医忙依言上前,把了脉,又查看了贵妃的脸色,他惊恐地跪在地上,颤声道:“贵妃身中剧毒,恐怕……”
“什么?身中剧毒!”皇帝既惊又怒,“贵妃怎么会中毒?你还不快给她解毒!”
御医惊恐万状,发着抖道:“贵妃所中之毒异常猛烈,加之贵妃身体本就羸弱,剧毒现已侵入五脏六腑,恐怕回天乏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