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叮”的一声,一颗石子从旁飞来,击中剑身,剑从松立鹤手中脱出,荡开了去。
一个紫色身影飞来,刚落地便与松立鹤交手,动作极迅速。松立鹤还未反应过来,三两下便被夺了神脉剑去,还重重地受了一掌,其力道怕是比东郭禅受的那一掌还重上七分。
松立鹤退了十几步才停下,鲜血从他的面巾上淌下来。
他怒目望向映,却立刻呆住了,久久地盯着映的脸。
映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父……”水镜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松立鹤回过神。映正欲上前看清松立鹤的面容,然而松立鹤却飞身离去了。
“师父……”水镜唤着东郭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东郭禅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衣衫尽被血染。
映走上前,为东郭禅点穴止了血。
“我们先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为师伯疗伤吧。”
映和水镜搀扶着东郭禅来到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院墙坍圮,房屋窗破瓦碎,只有杂草茂盛地长着。
映将东郭禅放在一堆茅草上,检查了他的伤,摇摇头道:“五脏俱碎,怕是……”
水镜大惊,一把拉住映道:“求你救救师父,你医术那么好,一定可以救活师父的!”
映看着泪流满面的水镜,楚楚可怜的样子无法不让人心软,她叹了口气,为东郭禅上了些药。
“师父,你忍着,我给你包扎。”
水镜正欲去撕罗裙,东郭禅制止她:“不必了……反正我就快不行了……”
“师父……”水镜的眼泪汹涌而出。
“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告诉你……就是关于你的身世……”
“我知道,我是战乱中的孤儿,是您救了我,一手把我带大,教我武功。所以师父,您千万不能死,您死了我就没有亲人了……”
“不……你不是孤儿……那不过是我为了隐瞒你的身世……不得已说的……”
水镜闻言,惊讶地看着东郭禅,却见东郭禅从怀里掏出个满是血迹的锦盒。他打开锦盒,一朵丝绸夹纱缝制的粉花静静的躺在里面,花蕊里嵌着一枚小金印。
“这是……”
“这是银月公主的信物……”
“银月公主?那如何在您手上?”
“因为这是你的……”
“我的?”水镜惊讶道。
“十年前,皇宫发生变乱,你母亲明妃在变乱中被杀害……圣上怕你在宫内受欺辱,便暂时将你寄养在我这里……本打算到成年后再进宫,但现在……怕是不行了……”
“不……您会没事的……”水镜泪流满面道。
“半个月前……我接到我师父仙去的消息……我怕此一去再也回不来……便托林将军带了封信给圣上……接你回宫……现在他应该来接你了……只是不知……他能否找到此处……”
东郭禅在身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将丝缎粉花系在水镜的左手中指上。
“若是你遇到了林将军……就拿这朵花给他看……”
水镜点点头。
东郭禅望向远处,那里堆着一座土坟,土坟旁是两座圆顶墓。
映跪在其中一座墓前,前面已撅出了一道深深的坑,她正欲把神脉剑放进去。
东郭禅望着映,犹豫了片刻才道:“映,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我虽知自己修为不高……忝列门户……但我还是希望……等我死后……你能把我葬在我师父墓旁……”
“徒侄明白。”
映拔出神脉剑五寸,想看最后一眼。剑身映出她通红的眼,也映出东郭禅不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