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走了进来,道:“换死囚一案闹到御前,我来看看兄长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霓凰说着坐在桌子的另一面,君玉把刚刚泡好的茶又端了一杯上来,然后在自己刚刚的位置坐下。
霓凰看着君玉问道:“这位姑娘是?”
梅长苏看君玉,显然也明白刚刚的打闹让霓凰吃醋了。君玉以眼神示意,你欠我一次!看到梅长苏点头后,才开口道:“我叫宫羽,现在是他的主治大夫兼干妹妹,至于以后,多半会是他的嫂子!所以郡主不必在意我的。”君玉说完揶揄地看了两人一眼。
然后就看到两人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君玉笑了笑,算是揭过了此事。三人在一起聊了会现在的局势,飞流突然跑进来,还拿了个坏掉的木牛流马,抱着君玉的一个胳膊,叫到:“羽姐姐,坏了!”
君玉看了看,只是连接的地方磨损了,于是问道:“那羽姐姐帮你修一修好不好?或者给你做个新的?”
“修,羽姐姐送的,不扔!”飞流看着君玉道。
君玉正觉得自己坐在两人中间闪闪发亮,因此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拉住飞流遁走。
君玉帮飞流修好了玩具,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不免想到了在记忆球中看到的上辈子的景象。
上辈子自己和罗成在天下太平后就隐居于海岛上,一个钻研武艺,一个钻研机巧之术,罗成宠了自己一辈子。他们的孩子曾出海游历,受父亲影响去参了军,待四方平定后,也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海岛。君玉虽没有当时的情感,但仅凭影像也看得出来自己上一世有多幸福。她觉得老天当真待自己不薄,机会每个世界都能找到一个知心人相伴一生。
说道这儿,君玉不免想起了蔺晨追自己的时候,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啊……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言侯面上还是镇定的,可是那双常年隐蔽低垂的眼眸却并不象他的表情那样平静,虽然年老却并未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绝望,有怨恨,有哀伤,却唯独没有恐惧。
君玉站起身道:“言侯爷前后两次借着运送柑橘的官船,夹带了两船黑火进京,为的不就是要在祭祀台上杀了梁帝吗?可是杀了之后呢?祭台上皇帝灰飞烟灭,留下一片乱局,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必致朝政不稳,边境难安,最后遭殃的是谁,得利的又是谁?您所看重的那些人身上的污名,依然烙在他们的身上,毫无昭雪的可能,祁王仍是逆子,林家仍是叛臣,宸妃依然孤魂在外,无牌无位无陵!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宁,最终也不过只是杀了一个人!”
“呵!”言候自嘲一笑,然后看着君玉道:“我现在相信你是林府旧人了,你的思维方式和当年的林燮大哥真的很像。”
君玉见他恢复了平静,也没有再隐瞒身份,开口回答说:“言侯曾和林伯伯一起游历江湖,应该知道他和琅琊阁的渊源吧,我是老阁主的徒弟。”
“你是蔺大哥的徒弟?难怪你能拿到这块玉佩了,当年林燮大哥和你师傅的关系最好了!”言候听到君玉的身份,带了一丝怀念说道。
然后言候又开口问道:“听豫津说,你是跟在那位麒麟才子的身边?那梅长苏他,是赤焰军的后人?还是祁王府的旧人?”
君玉思考了一下,答道:“他是赤焰活下来的旧人中最重要的一个。”梅长苏还不想暴露自己就是林殊的身份,所以君玉用另外一个说法,也算是给言侯提个醒吧。
言候脸上出现了恍然,叹息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现在看来,这位苏先生进京以来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看来都不是巧合了。那他想必也不是真心支持誉王了?想要为赤焰翻案的话,他支持的是靖王?”
“嗯。”君玉点头,心里却佩服言侯的智慧,从三言两语中猜出了这么多。
“我今天之所以会告诉言候这些,是希望言候能够收手。若是您真的恨他,至少也要让我们先把案翻了,洗清了那些人身上的污名再说,但是为了言氏,为了豫津请还请侯爷慎重!还有若是可以,宗主希望言侯爷能帮帮靖王,他,这些年也不容易。当热,若是言侯爷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宫羽此来事情已了,也该回去了,侯爷告辞!”君玉说着便站起身来。
就在君玉准备行礼的时候,就听言候说:“宫姑娘,这事也是我之所盼,只是先前势单力薄,无能无力,只能拼死一搏。日后只要是老夫能够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听到他这话,君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屈膝行了个大礼,道:“宫羽在此,先替宗主谢过候爷了!日后必让宗主亲自上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