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笑着道:“我打上几圈还成,等我累了,就让人换我下来,我老了,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神好!”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倒是顾四夫人看了傅明月一眼,“三嫂,你会打马吊吗?”
原先见到傅明月的时候,她那一声“三嫂”实在是叫不出来,毕竟傅明月比她年轻许多,可叫着叫着,倒也习惯了。
傅明月摇摇头,“这叶子牌我还能认识几个,马吊,我就一窍不通了,不过既然你们想打,我陪着你们打就是了……不过我可说好了,我最多输一百两银子,再多了我可就不来了!”
顾二夫人是十打九赢的人,指着她,,笑着说她小气,“侯爷这几年不知道置办了多少田产和铺子,不知道得了多少好东西,三弟妹可别这般小家子,丢了侯爷的脸!”
一时间,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因为三缺一,顾老夫人便要她身边的大丫鬟替了上来,几个人就开始摸牌起来了,一边摸牌一边说起闲话来,“……你才嫁到镇南侯府,如今要注意的地方多着了,树大招风,侯爷在外头不知道忌惮,所以你就要更加小心才是!”
“过几日的宴会会来不少人,想必很多你也已经见过了,梅家老祖宗,齐老夫人……这些都要过来,还有邱家那边应该也是会来人的!”
说话间,顾老夫人打出去一张八筒,顾二夫人笑着推牌,只道:“老夫人,我就胡这一张牌了,就知道老夫人心疼我!”
顾老夫人今儿运气的确是不佳,上了牌桌不过打了三把牌,她就已经点了两把的冲。
傅明月不用出银子,可见着顾二夫人与顾老夫人说着方才那一局牌,好像也有些明白了——顾二夫人并不希望顾老夫人指点自己,更不希望自己大出风头!
她记得很清楚,方才顾老夫人提点自己的时候,这话也是被顾二夫人轻而易举的岔开了!
这个顾二夫人,倒是比她想象中更是不入流!
到了下一局的时候,顾老夫人明显的专心起来,这下子,顾二夫人便是缠着傅明月说话起来了,“……我听说傅家长房老太太对周阁老那孙女周韶安十分疼爱,周韶安的父亲不如周阁老厉害,如今年过三十,却在那从五品的位置上几年没动过了,周韶安的父亲续弦之后,傅家长房老太太心疼她,时常接她回去傅家,你岂不是和周韶安关系也十分要好了?”
傅明月顿时就知道顾二夫人的消息为何灵通了,这人在打牌的时候啊,根本就没办法一心二用。
她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顾二夫人了,“我回到傅家也没多少日子,我们是四房,傅家长房老太太是长房老太太,刚好我回去的时候,韶安表妹他们老家那边有位伯祖父生病了,她回乡探病,我还没能见上她一面了!”
傅明月诚然觉得顾则淮这话说的没错,更何况顾则淮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到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
这晚饭吃到了一半,十九就过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顾则淮匆匆走了。
看着这满桌子的珍馐,大多还是傅明月爱吃的菜色,她只觉得好像也有些吃不下了。
这人啊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习惯这东西更是妙不可言。
见着傅明月吃不下,旁边有丫鬟也跟着劝了几句,特别是那江妈妈如今更是阿谀谄媚得很,“……夫人哟,您这样可不行,要是侯爷见了定是要心疼的,这京中有不少夫人太太都有过午不食的习惯,您可别这样,折腾的都是自己的身子骨,叫奴婢说,您成了什么样儿侯爷都会喜欢的!”
如今的她也算是改变战略了,掂量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再也没在想着到底该如何给傅明月施压,如今这位新夫人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是个厉害的,绝不是任由着她捏圆是圆,捏扁是扁。
如今她更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来,一个劲儿的谄媚示好,就连傅明月都觉得有些——恶心!
她好歹也活了这么些年,这般不要脸不要皮的,还真是没见过几个。
如今她听江妈妈这话听着觉得聒噪,只起身道:“妈妈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反正我如今也吃不下,不如去松鹤堂那边走一走了!”
松鹤堂的顾老夫人虽说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新媳妇啊,还是要小心些好。
等着她到了松鹤堂,只觉得今儿这地方倒是难得的热闹,细细一听,好像说的就是他的莲花宴的事儿,“……这傅家倒是比咱们想象中有钱多了,我原本还以为那傅家是小门小户了,没想到倒是厉害,这三弟妹陪嫁了那么多银子和好东西,原本以为是掏空了傅家的家底,没想到……”
这是顾四夫人的声音,傅明月一听就听出来了,怯怯的,明明是出身不凡,却总是透着一股子胆怯的意味来。
接着,顾二夫人更是嗤笑一声道:“四弟妹,你可是太孤陋寡闻了,这傅家家世一般,可架不住桂家有银子啊,这桂姨奶奶,还有三弟妹的娘亲小桂氏,当初她们的陪嫁银子不知道都有多少了,也就是这些年傅家不要脸,不知道贪了多少去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有桂家的银子在,那位傅家二老爷如何能身居高位……只可惜啊,人没有本事,就算是用歪门邪道爬的再高,可终究有摔下来的一天!”
傅明月倒是放缓了脚步,想要听听这位顾二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在她跟前是有引路的丫鬟,不过却是松鹤堂的小丫鬟,哪里敢吱声?
顾二夫人像是说的还不够尽兴,又是道:“桂家多有钱,你怕是想不到,说是江南、保定、金陵一带多得是桂家的铺子,别的不说,三弟妹吃穿用度哪一点比我们差了?这吃穿住行那可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起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