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日的情形,她就忍不住作呕,她是傅家身份最尊贵的姑娘,从小被祖母被母亲护着,嫁给人人歆羡的丈夫。
可是那日她任由着一个乡野村夫趴在她身上,肆意行事。
这件事是见不得人的,她身边的妈妈去找了一个极会生养的男人,说这个男人年轻力壮,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生下七八个孩子了,几乎是百发百中。
她要的,也仅仅是个孩子罢了,“要是没有这个孩子,是怕如今我早已经被赶出陈家了,陈家不要我,您以为依照着祖母那性子,对我们会有身好脸色吗?”
“祖母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没了用途,祖母哪里还容得下我们?”
“你,你当真是糊涂啊!”傅二太太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生出这样一个蠢货来的,“纸包不住火,你以为自己这事儿做的事人不知鬼不觉,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只剩下一个死字。”
“不,如今这孩子……这孩子该怎么办?陈少堂的疑心重,自然是看你百般不顺眼,若是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不像他,他请了那位神医来……”
这后果,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傅三娘整日也在想这件事,若不是担心东窗事发,她可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傅二太太的。
她向来要强,哪怕是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傅二太太想了好久,这才喃喃道:“这个孩子就是个祸患,留不得!”
“可若是这个孩子没了,阿堂……会不要我的!”傅三娘不喜欢孩子,从来就不喜欢,她爱的只有陈少堂。
傅二太太抬起手来,想要掴她一巴掌,可还是不舍得,恨恨将手放了下来,“这孩子就像是个祸害,别人是是生怕被人抓到了把柄,你倒好,恨不得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去!”
“这孩子是不能留了,可却是大有用处,可以用这个孩子逼得陈少堂将你留下来!”
傅三娘不知道这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却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伤害她,傅二太太却不会伤害她的。
傅二太太给她出了个主意,第二天她就开始出来走动了。
怀有了身孕的人比寻常人是要金贵些,这些日子补汤像是流水似的送到她跟前,纵然是她身形消瘦了不少,可脸色却比先前好看了许多。
傅三娘在花园子里饶了两圈,就直接去找傅二娘了。
她们母女两个盘算的很清楚,陈少堂心里还是爱着傅二娘的,若是傅二娘害死了傅三娘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儿……又该怎么算了?
可傅明月好像一早就猜到了她们的计策似的,早在前两日就要傅二娘搬过来与她一同住了。
傅三娘没嘎子,咬咬牙只能去滕华园了。
她来的时候,傅明月与傅二娘正在给元宝洗澡,小奶狗儿是一日一个样子,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元宝就已经大了一圈,不过和往日一样的是,还是胖乎乎的,懒得很。
傅明月一边给它洗澡一边道:“……傻元宝,整日只知道吃,除了吃每日就不惦记别的事儿了,原先帮你洗澡的时候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可如今倒好,恨不得要用三炷香的时间了!”
元宝还以为她这是在逗自己玩,在盆子里刨水玩。
其实傅明月是看到了傅三娘进来的,不过她装着没看到,她不说话,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提醒的。
傅三娘也不介意,笑吟吟走上前,“二姐姐和七妹妹在这儿给狗儿洗澡了?可真是好兴致啊!”
人都到跟前来了,傅明月也不好装作看不见。
她只好让松迎接着给元宝洗澡,自己则接过念星递上来的帕子,边擦手边笑着道:“只怕是及不上三姐姐有兴致了,我记得大夫给三姐姐诊过脉了,说是三姐姐最好要每日都卧床歇着,可三姐姐还到滕华园来,若是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傅三娘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怎么弄?大夫虽说要我每日好生歇着,可也该出来走动走动,要不然怕到时候生产艰难!”
还真是会做戏啊!
傅明月在明,傅三娘在暗,她不知道傅三娘什么时候想要陷害她,只道:“三姐姐想要散步,我们就不耽搁三姐姐了,松迎,你将院子里的丫鬟都遣下去,若是冲撞了三姐姐就不好了。”
说着,她更是挽起正在看小狗儿洗澡的傅二娘,笑眯眯道:“二姐姐,我们也进屋的好,三姐姐想要在滕华园里散步,谁也不能拦着,如今二姐姐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金疙瘩,若是有半点插翅,我们都讨不得好!”
傅三娘不是想害她们吗?
她,不会给傅三娘这个机会的!
傅三娘气的牙痒痒,可更叫她生气的是当天傍晚傅明月就与傅老太太说天气太热,要带着傅二娘去庄子上避暑。
如今傅明月就是傅家上下的金疙瘩,她说东,别人不敢说西,她说站着,别人不敢说躺着。
傅老太太自然说好,更选了一处最好的庄子,说提前派人拾掇拾掇,到时候再要傅二老爷安排些护卫过去……放眼傅家上下,好像没谁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傅三娘再想找傅二娘下手,可这几日傅二娘与傅明月同吃同住,她半点机会都没有。
叫她没想到的是,因日夜担心,她的孩子自己没了,是在半夜没的。
傅明月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听念星说了这事儿,“……奴婢听人说,昨儿夜里三姑奶奶突然肚子疼,可那个时候都落了匙,如今京城外头都是流民,城里头治安也严,三姑奶奶身边的妈妈只能去找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