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她终于打听到了妹妹的消息,可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却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顾则淮,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害她还觉得不够,还要害死她的妹妹吗?
傅明月心中又惊又气,忙将松迎找了过来,“我,我打听到城北傅家十二姑娘的消息了,她,在镇南侯府!松迎,你找人去查查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行!”
这几天,她好似没有再以泪洗面了,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着发呆!
松迎一直怕她出了什么事儿,想着如今姑娘振作起来也是好事,可这事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没多问,应了一声还是下去了。
只是镇南侯府却不比当初的城北傅家,不是有银子就能打听到消息的,那镇南侯府像是铁桶一般,别说是打探消息了,松迎银子也花了不少,可连安插个人都安插不进去。
人都进去不了,又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傅明月只觉得安耐不住了,这些日子就没一件事叫她顺心的。
可就算按耐不住又能怎么样了?傅德文依旧还是没消息,她的妹妹依旧也是没消息。
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就是傅家长房老太太并没有食言,这傅德文的尸首一日没有找到,她就一日没打算放弃。
傅明月心底很感激傅家长房老太太,可如今除了感激,她能给得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感激”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完全当不起傅家长房老太太那一份恩情!
她知道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也不枉费傅家长房的付出,她没有办法将手伸到朝堂上去,可却日日派着念星注意着二房那边的动作。
傅二老爷当真告假在家,日日在书房里头读书写字,很少有出门的时候,就算是真的闲暇了,也不过是教导庶子读书写字,有的时候也会将傅三娘叫到书房敲打一番。
这原本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可经过的傅玉晴的死,她却是彻彻底底颓废下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去王家呆着。
想想也是,在这个家里头,她半点温情都感受不到,这个家还算是什么家?
傅老太太听到她如此行径,也只是冷哼一声——既然她这么喜欢王家,我看不如就回王家呆着好了,一辈子也别回来才好!
别看傅老太太如今虽病了,可恶毒却是不改从前,只是却比从前更怂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压根不敢当着傅二太太的面,傅德文下落不明,可和死也差不多了,就算是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傅家如今要依靠的是老二,傅二老爷依靠的是谁?还不是那王一惟吗?连带着对于傅二太太,她也不敢再次得罪了!
傅明月调查来调查去,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了,甚至这王一惟都没有差人来递过信,只怕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吧!
傅明月不免有些颓然,原本以为自己有着二三十岁女子的心智,也能占些优势,没想到和那些整日在朝堂上你争我夺的男子比起来,却还是差的远了!
这一句傅明月刚起来,用过早饭,傅老太太身边的春晓就前来传话了,“七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了!”
相较于往日的尊敬,春晓如今已经是漫不经心了!
当初傅老太太差春晓来请她,是给她面子,如今却是赤/裸/裸的要挟,怕的就是她借口不去。
傅明月也没想过推辞,洗把脸,就直接去了。
如今傅德文下落不明,她并未涂任何胭脂,身上的衣裳也多以素淡为主,也算是省时省力。
到了存善堂,傅明月刚踏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若换成之前春晓定是要提点一二,如今也懒得同这扫把星搭话,直接将傅明月带到了内间。
内间里的药味更是刺鼻,傅老太太年纪大了,屋子里也不能通风换气,一股药味儿搀着潮湿的霉味儿,傅明月一进去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可她还不忘上前给傅老太太行礼问安。
傅老太太躺在床上,靠着软枕假寐,听到她请安问好的话也就“嗯”了一声,权当做应了。
接着便是尴尬的寂静。
傅老太太只觉得傅德文死了便死了,却还拖累了傅家,就算是他人死了,他却是有女儿的,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她对傅明月没什么好脸色。
曾妈妈是最清楚傅老太太心思的,如今见状只道:“老太太精气神儿不太好,将七姑娘叫过来,是因为昨儿庄子上的桂姨奶奶写了一封信过来了,说如今府中事务杂乱,问七姑娘愿不愿意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住些日子?
这怕不是出些日子这么简单罢了,这一住,怕就是一辈子了吧!
傅明月在心中冷笑,傅老太太不乐意看到他,巴不得想将她这个烫手山芋甩的远远的!
可傅老太太是女人,是内宅中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她正是说亲的年纪,若真的有半点怜惜傅德文,有半点怜惜她,就该趁着这个时候替她定下一门亲事,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一门亲事。
要不然真的找到傅德文的尸首,找到一拖就是三年,到时候她一定嫁不出去了!
她如今不想嫁人是一回事,可傅老太太有没有替她打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老太太,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傅明月只硬邦邦道:“我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去庄子上?这傅家是我的家,我要等着爹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