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爱差点笑出声。白津有轻微洁癖,他肯定不愿意再穿已经汗湿的军服,可是浴室里又没其他衣服……那条浴巾还是红誓的。
浴巾白往楼上去了。简小爱坐在一楼大厅里,停电之后这是整栋公寓最凉快的地方,她从自己屋里搬了一叠漫画书过来,准备就这么打发掉停电的周末。
这本漫画的套路比海还深,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伪德国骨科,双向暗恋,中间穿插各种狗血误会,好不容易简小爱即将看到女主角向男主角告白,忽然一只手穿过来,拿走了她正要看的下一本。
她一愣,抬头一看,白津正翻着那本漫画书。他换了一身薄款的军服,扣子总算解开了一颗,看起来没那么热了。
等等,他翻的那本漫画……里面有床戏啊啊啊——
简小爱脸腾地烧起来,立刻就想夺回那本书,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
白津将书举高,判研地看着她:“你脸红了。”
简小爱心里一排卧槽刷过,撑着一口气辩解:“我看漫画激动了就会这样……还给我,我就要看到女主表白了好吗!”
白津露出一个疑似嫌弃的表情,大概是很看不上她这种为虚幻人物七情上脸的行为。幸好他还是将书放低了,简小爱赶紧把书拿回来,满脸通红,假假地翻到第一页,埋头假装自己在看,其实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津身上,而白津也没有辜负她的严阵以待,他又伸手探向了另一叠漫画书……
那个、那个是高h小黄漫!——
简小爱刷地站起来,很突兀地拦到白津面前,在对方无语的目光中,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一个人看书好无聊,我们找点别的事做吧。”
白津静了静,点头:“也好,那来做清洁吧。坦白说,我认为你对公寓的卫生太不上心了,你身后那面窗帘,一看就很久没……”
“不不做卫生就算了吧……呐你看,现在没水没电的,做什么也不方便啊。”她才不要做家务,“这样吧,我们玩桌游——‘超级玩家’怎么样?”
白津对桌游没什么兴趣,但他想到自己那一叠关于女体boss的任务清单(背景音响起金币落地的清脆声),突然有了个崭新的想法。
“可以,不过游戏图要由我来画。”他说。
“啊?喔,可以是可以……”简小爱忽然怀疑自己或许没选对游戏……总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游戏图很复杂吗?要我帮忙么?”
“不必。”
……
夕阳与海平面相切的时候,红誓终于从外头回来了。刚推开门,他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不可以……住手……”
然后是他弟弟白津:“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红誓:“……”
这一幕太过离奇,以至于简小爱呆在原地,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岔过一个念头:是谁说梦都是黑白灰来着,我这个梦就是有颜色的,不但有颜色,还有气味,死老鼠的臭,橘子的酸……
对面的林清瑞忽然抬起了头,黑得深深的瞳仁一下子就对上了她,她浑身一僵,被他用枪指着的记忆瞬间又翻涌了上来,甚至出现了疼痛的幻觉。
……对了!梦里是不会疼的。
她定了定神,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可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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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津走过来,看了看仪表,然后伸出手指,敲了敲某个仪表上的数字:“这里错了。”
红誓手里动作顿住,神情中透出一丝尴尬,白津将他推起来,自己坐进驾驶座,边调试边问:“往哪边?”
红誓闷声道:“随便。”
白津:“……”
红誓被他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瞧得更加尴尬,辩解:“我也是被海浪冲到这个岛的我哪知道……就东边吧东边!”
这时简小爱的声音隔着门板瓮声瓮气地传过来:“往西。”
红誓:“……”
白津不动,看着哥哥。
红誓深吸一口气,阴阴地说:“往西。”扬声冲着门那头喊,“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简小爱嗓门也不低:“林清瑞往西走了,我猜西边是回武陵市的路,听不听随你。”
红誓:“哦,不是他告诉你回去的路线?”
简小爱:“不是。”
红誓:“他也没说为什么放过你?”
简小爱:“没有。”
红誓冷笑:“你也没刻意替他隐瞒什么秘密?”
简小爱:“……”
红誓哼了一声,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简小爱那头似乎嘀咕了句什么,然后没声儿了。
红誓也没再指责什么,有些冷淡地往椅背上一靠。
白津围观完这场没头没尾的戏,内心毫无波澜,启动引擎,船头向西。
游艇于蓝海上飞驰,留下一条带状的霜白浪花,披帛似的逶迤在艇身后。
数小时后,游艇终于回到武陵市,在红誓的坚持下,一行人回到市区后的第一站是医院。
白津这时才知道,简小爱的手受伤了,而且一度简小爱和红誓都以为那道伤口和怪毒脱不了干系,准确地说,简小爱以为是怪物抓的,红誓则以为是林清瑞干的好事……估计红誓当时活撕了林清瑞的心都有了,暴跳如雷,反而是冷静下来的简小爱从伤口的颜色与形状判断那只是普通的擦伤,这才消弭了一场风波。
所以红誓并不是因为简小爱隐藏她的伤情而生气,那他究竟在气什么?
面对弟弟的疑问,红誓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爽地表示,简小爱对林清瑞的态度太可疑了。
确实可疑。
两人还在岛上的时候,红誓追问简小爱在她被林清瑞挟持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