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情况?呵呵……只怕到时毛都分不到一根……”雷衡此刻对这李家没有一丝好感。
“这李家在县里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自私吝啬,只怕二丫头和她两个孩子的日子不好过。”赵虎冷眼旁观,说得也是实情,“助她逃离苦海也算功德一件,那午后属下带几个弟兄去别院候命。”
“如此甚好……”
午后,赵虎吩咐一声,上午还跟着他收取例钱的杂役换了常服齐刷刷的来到别院门外候命。
赵婆见此情形赶紧入院禀报。
雷衡让小荻找来一套自己的旧衣服,先给水生换上。
水生迟疑一阵,还是将珍珠还给雷衡:“此物甚为珍贵,给李家可惜了,还请公子折成现钱。”
还好,雷衡手中正有这笔钱。
过了个年,县里官吏士绅对一县之尊多少要表示心意,而雷肃是个重名轻利的人,对财货一律回绝了。这些人打听到这里,便一股脑送了过来。雷衡权衡再三,却是统统收下,算是坑爹拿下创业第一桶金。清理下来竟有二十余金,便让小荻代为保管。
雷衡找小荻从年礼中取出二十金,给水生当做聘礼。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李家门外,雷衡示意水生上前叫门,说到底这事儿终得以他为主,自己等人只能一旁帮衬,目的也是防止李家言而无信甚至伺机再骗钱财。
“开门……开门……”水生有雷衡撑腰,胆气比上次不知壮了多少倍。
“谁呀?”李家虽说不是高门大户,但也颇有财富,雇了一个老头充作门房,他听见叫门声,不情愿的起身,将大门打开一点,探出头来喵了一眼。
“哟,不是渔村那个穷鬼么,怎么,还没被打怕?”
“我找二丫头。”水生懒得跟他废话,自顾自的往门内挤。
“你有那钱赎人么?滚出去……”门房赶紧用力堵住大门,可他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挡得住年轻小伙儿那个追爱的心。
水生一把推倒门房,大步往正厅跑去。
雷衡微微一笑,信步跟上去。
门房心想,这人又是谁,怎么也来凑热闹,我拦不住楞青,还挡不住你这毛头小子嘛。
“滚一边去!”
雷衡还没开口,身后一杂役上前就是一脚,将门房踢开。
一行人大摇大摆直趋正厅。
“小老儿真的没钱啊,虎爷你行行好,开开恩吧!”李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着实可怜,拉住赵虎的裤脚嚎啕大哭。
赵虎冷眼静看李老汉表演,直到他哭不动了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演完了?拿……钱……吧……”
“演……演什么……小老汉确实没钱……丧门星克死了我小儿子,留下两个小崽子,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李老汉抹着眼角,一副莫名委屈的模样,“小老儿真的没钱……”
“行了,行了。”赵虎轻蔑的笑道,“你那磨坊十斤谷子进去,出来有四斤大米就不错了,整整昧下了二成,心够黑的呀!这县城就你们几家磨坊,每月米面经手不止千石,敢说没钱?”
李老汉被拆穿了把戏,赶紧收起哭脸,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虎爷,虎爷,小老儿也是要生活的不是。您高抬贵手……”李老汉假借跪久了脚麻摔倒,趁机将一件物事塞到了赵虎手中。
赵虎不露痕迹的掂量了一下,随手将物事扔给手下,喊道:“李老汉,交例钱二千钱。”
“啊?”李老汉顿时傻了眼。
收下物事的一名衙役将其放入背上的竹篓中。雷衡趁此时机才看清楚,这物事竟是一小块黄金。妈蛋,出手够阔绰的,比自己堂堂临江一哥还有钱。
“记下了,虎哥。”另一名拿着竹简的衙役刷刷几笔写就,大声喊道,“李家磨坊应纳例钱八千钱,收到黄金一块,折现二千钱,还差六千钱。”
“虎爷,这是为何啊,虎爷?”雷衡看得出,李老汉这次是真的哭了。
“为何?郡上的摊派要求限期凑齐,县尊大人不忍骚扰贫苦,只得从你们这些‘精明’商人身上想办法了!”赵虎非常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昧了百姓这么多钱粮,你们良心何安啊。虎爷这是给你们赎罪的机会……”
“可……可……还要六千钱……”李老汉肉痛无比。
“要不要我再去搜搜你掺糠混沙的麻袋给街坊四邻看看啊?”赵虎作势就要招呼手下进去搜查。
“不要……千万不要……不是……是不劳烦各位差爷了……”李老汉赶紧拉住赵虎,扣扣索索的从怀中掏出一金,递给赵虎,“多出的二千钱算是小老儿请各位差爷喝茶……还请口下留情……”
“记下,李家磨坊乐捐二千钱。”赵虎顺手又丢给手下装入竹篓。
“知道了,虎哥。”竹简衙役刷刷几笔写就,大声喊道,“李家磨坊应纳例钱八千钱,实缴八千钱,另乐捐二千钱。”
见例钱任务完成,赵虎也懒得跟李老汉废话,招呼手下衙役离开。才走出几步,又微微回头,冲着瘫坐在地的李老汉笑道:“李老汉,还可以再‘精明’些,明年的例钱又有出处了。”
“小老头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对了,记得通知你几个儿子,他们的米店油店准备好钱,午后我便去收缴。别整这些没用的花样,下次爷们可没这么多功夫看戏了……”
赵虎领着一班衙役渐渐远去,雷衡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赵捕头留步……”
赵虎听见有人叫他,疑惑着回头查看,见是雷衡追赶而来,连忙迎了上来:“赵虎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