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叶雪重新挽上陈天纵的胳膊,一老一小在雪下散着步,她复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尊,山门里的师弟师妹们呢?怎么不见一个。”
陈天纵眼望山下,叹然道:“半月前西象郡大营闹兵变,朝廷铁血镇压,那以后一些叛卒化作了流寇,四处杀人放火,百姓民不聊生。所以为师命他们下山去剿杀这些流寇。”
西象郡正好在右车州治下,早前夜萧萧亲自点了一支狼师:羽林军,由樊宏领兵,用于大梁境内巡查平叛。谁想粘杆处在西象郡下了血本,其三首六头十八目当中,有三头三目扎根在西象郡,一郡有三城,这三城皆被占了去。樊宏领军收复三城时,差点被刺杀斩将,受伤不轻。夜萧萧紧急抽调两蛛两蝶,拨下软箭让他们速去支援。三城收复后监野司两碟皆尽战死。粘杆处死一头两目,剩下的两头一目混在流寇当中一路搅风搅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湖中人哪看得下去。
水叶雪这时愤愤道:“太可恶了,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师尊,我们也去剿杀他们吧。”
陈天纵应道:“也好。”说完他气运喉间向思过崖那方道:“堂儿,你回山门,守好山门。为师出去一趟,不远,很快便回来。”
仍跪在蒲团上的燕非堂领命起身,下思过崖。他也要去那定心柱上定一定心。感情这事,比洪水猛兽更让人心神不宁。
……
艾草镇,张德彪带人赶到时,镇上人没了大半,镇上屋舍火光与凄救声四起,粘杆处的人刚要撤离,却被张德彪堵个正着,张德彪当即率领手下与粘杆处的人在镇中巷战。弩与箭,刀与暗器,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镇外不远处有个弯弓谷,弯弓谷形似弓,谷内,是白鞘白衣数量过百的孤雁剑庄弟子,这会他们的白衣之上,皆血迹斑斑,显然已厮杀了多时,他们被围困在谷中,谷外有四千九百之数的流寇,似在游猎这群大侠。所幸谷口狭窄,孤雁剑庄的弟子在这口子上结‘铩羽剑阵’死守。
他们先前同样见到艾草镇的惨状,身为乱世人,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唯有一腔孤胆行侠仗义!只是心下有些惦念独自一人在庄的师尊,要是他们皆尽战死,老人家该会是何等伤心的模样。
谷外流寇大多下骑冲这谷口,就在这时,流寇们后头,有雪尘暴来,却是大梁军!一匹匹高头大马上,一个个将士身穿轻甲,背负双箭篓,马侧挂双弓,腰佩军刀,圆盖的铁盔上有一白羽标志,大梁羽林军,擅弓箭!
流寇们轰然大乱,这眨眼间的功夫三面皆是羽林军,他们一半急急上马冲,想要突破重围,一半不及上马的立即死冲谷口,想要进谷死守。
羽林军走马弓开弓放,白羽箭如漫天寒雪,带出一朵朵血花,和一条条卑劣的生命。
弯弓谷口的形势更加严峻起来,便在这时,孤雁剑庄弟子们的背后,山谷的上头,“叮!”的一声炸响,有剑来!剑出有风雪伴着啸,其声如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