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才英年近五十了,仍郁郁不得志,直到今天,在这群英会上,他以文擂第一的名头上到这水烟辇。他自认他的春天来了,高官厚禄,庙堂铿声,不远矣!
他早年间便对那令狐承安不喜,不喜他不知变通,一味揭朝堂同僚的短,人嘛,孰能无过,善意提点下便好。
他对身边向他敬酒的文擂第六闵庆道:“你看看那令狐承安的弟子,如今竟然混成个庖人去,仗着他先生的名头,到这里来骗吃骗喝,何其可悲。”
闵庆年纪比裘才英还大,他唉声道:“是呀,真是丢文人的脸。庖人那种下贱的活计,怎么能去干这个呢。”
裘才英略一思索:“闵兄,你何不出言考考他,要能让令狐承安的弟子吃瘪,你的名气还能更大些。”
闵庆心中暗骂,这可是世子邀请的人,我才不去做这冤大头,同样是读书人,谁还是猪不成。他当下为难道:“裘兄,我这名次不及你,你出言无碍,我出言则不妥。”
裘才英点点头:“也是。那便让我去教育教育这后生。你看看,他竟只顾着与女子打情骂俏,有辱斯文。且到现在也不知晓敬酒与世子,忘恩负义之徒。”文人的一张嘴嘛,欲加之锅何其之多。
梁九似有所察觉,心道:“开始了开始了。”
他提醒一句燕非堂:“非堂兄,准备好,马上有人递脸来。”
燕非堂有些迟疑:“这……这不好吧?”
梁九冷笑:“怎么不好,好得很。”
说完继续和水叶雪十五二十的玩,开头几局皆是梁九赢,后头几局水叶雪领悟到其中真谛,盯着梁九的眼睛玩。还真给她赢了许多次。
梁九看她饮酒如饮水,不对劲,拿过她桌上的酒壶一闻,什么!真是水!他看一眼冲这边掩唇笑的娄小萱,心中已了然,原来还有帮凶。
梁九恼道:“我说水美人,你耍赖啊。”
水叶雪理直气壮还:“我又不是好汉,喝什么酒。再说你想灌本女侠喝酒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企图?”
梁九一愣,这……这不对啊,先前明明是他提议的喝茶好不好……
裘才英起身举杯,先敬慕容子晋一杯,而后望着梁九这方道:“裘某早年最为敬仰令狐承安先生,可如今他的弟子竟去做那庖人的活计,实在有辱其先生忠名。所以裘某想问一问这位令狐庖人,到底作何解释!”
慕容子晋看一眼还在玩的梁九,心下冷讽道:“好你个令狐,仗着与燕非堂交好,便目中无人!不敬本世子酒,明显没把本世子放眼里。挫一挫你的锐气也好。”
慕容子晋目中是鼓励,对裘才英轻点头,这是默许。
梁九冲燕非堂使个眼色,燕非堂无奈叹口气,看一眼纸上的开头,起身望向裘才英开口道:“可是要斗诗?”这开头前面本还有‘老小子’三个字,燕非堂没好意思念出口。
他不好意思念出口,两狗子好意思得很,他们呼啦站起来,嚣张的一指裘才英:“老小子可是要斗诗?”
裘才英气极,回指:“斗就斗,还怕尔等小辈不成。”
慕容子晋这时出声笑道:“大家切莫伤了和气。既然诸位有如此雅兴,那么本世子也不好强言阻止,你们看这窗外大雪纷飞,我们便以雪为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