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师今天能够在场的话,一定会赞叹自己弟子学业有成吧?
还是会咒骂他呢?
“你这个混小子!谁让你对平民挥剑的?德-特雷维尔这个姓氏,现在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在过去,按照封建时代的习俗,平民是无资格与要求与贵族决斗的,贵族与平民交锋即有辱身份和家声。】
夏尔脑中突然闪过了这个问题。
哈,谁管他呢!
但是这个无聊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毫无怜悯地拔出了剑来,然后狠命往杜-塔艾身上一踹,让他重重地躺倒在了地上。
接着,他跟着已经躺到在地的杜-塔艾,用力地踩住了他想要伸进衣袋里的右手。然后,他自己伸出手来,将杜-塔艾的手枪拿了出来,随手扔到了远处的角落里。
然后,他猛然跳到窗口边,大声喊了一句。
“抓强盗啊!”
“抓强盗啊!”此起彼伏的呼喝骤然响起。
很快,在旁边的一幢小屋里,一群身穿着国民自卫军制服的士兵突然冲了出来。这些人,都来自夏尔的连队,而带队的人,正好就是他雇佣的那几个老兵。
这些夏尔手下的自卫军士兵们,按照夏尔事前的吩咐,一边高喊喊着抓强盗,一边大力轰开了这幢小楼的门,然后冲了进来。
很快,一声声枪声,和几声惨叫声骤然响起。
在治安极度混乱的今天,这种事时常发生,巴黎市民们早已经习惯了。人人紧闭门窗,对屋外的事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而在这些人响应夏尔的呼喝冲了出来的时候,夏尔已经不再管外面了。
他轻轻转回头来,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杜-塔艾。
细细的杖中剑,仍旧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上面仍旧流淌着被害者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木质的地板上,给地板抹上了几道刺眼的鲜红。
他俯下身来,冷漠地看着惨叫着的杜-塔艾,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的肺,已经被夏尔那急速而准确的一剑给刺穿了,身受了重伤。这是这个年代无法解决的重伤,即使立即叫上大夫前来施救,他也死定了,绝不会再有其他结果。
他所拥有的一切,他所有的希望,随着这一剑,终将化为尘土。
夏尔静静地站着,没有再接着给他新的一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看着这个身形矮胖的银行家,静静地看着这位德-博旺男爵的亲密助手。
在令人无法忍受的巨大的痛苦之下,可怜的杜-塔艾大声呻吟着。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伤口,似乎是想要用这个方式来挽回自己注定要失去的生命,同时,他愤恨地看着夏尔。
即使再优秀的作家,恐怕也无法描述出这道眼神里面的所有惊愕、不甘、愤怒、痛恨,还有这份能够择人而噬的怨毒!
他没有开口咒骂,夏尔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嘴角已经冒出了血沫,血和肺部里的空气已经混合在了一起,这是肺部受到了严重伤害的人所必须面临的巨大痛苦,直到死为止。甚至每说一句话,每呻吟一声,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
“先生,您将很快死去,而且是充满了痛苦地死去。”即使在这种时刻,夏尔也仍旧对对方使用着尊称,“不要再抱有任何期望了,您现在虽然还活着,但是只剩下了最多两个小时的生命。请相信我的话吧,在学校的剑术课上,我是全校第三,我是有资格对您的生命作出如此判断的……”
很快,夏尔脸上的冷漠,被转换成了那种公式化的微笑。
“杜-塔艾先生,您活不成了。”
ps:终于让夏尔s出了《基督山伯爵》里诺瓦蒂埃德维尔福伯爵刺死伊皮奈将军的那一剑了……感觉好舒畅啊!啊哈哈哈哈oo
就让夏尔的这一剑,为接下来血与火的狂宴拉开大幕吧!rt
。
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空气里似乎充满了让人感觉沉闷的因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仿佛是能够感受到苍穹所传来的萧瑟似的,平日里纷乱的街道已经变得冷清了许多,熙熙攘攘的人流也已经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匆匆过客。
在一幢临街面的小平房的三层阁楼里,一个中年人正来回踱步着,不时看着怀表,或者从窗口往外张望。显然,他是在等人,而且已经等了一会儿,有些着急。
终于,在他下意识地再拿起怀表的时候,门轻轻地响了。
有节奏的敲击声十分柔和。
而听到了这几声敲门声之后,中年人的脸上马上闪出了喜色,然后他连忙走到门口去打开了门。
来者是一个穿着端正的黑色外套的金发青年人,手里还拿着一根细藤木手杖。
“特雷维尔先生,您可算过来了!”中年人脸上堆满了笑,“我可等了您好久了!”
“抱歉,杜-塔艾先生。”夏尔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因为最近事务繁多,所以被耽误而来一下,迟到了一会儿。”
“哦,没关系,我们都知道您是个大忙人嘛!只要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杜-塔艾笑得十分欢畅,这是那种银行家的职业微笑,“来,请坐!”
夏尔依从了他的邀请,坐了下去,而杜-塔艾也坐到了他的对面。
今天,正是暗地里勾结起来的夏尔和杜-塔艾两人按约定进行例行会面的日子。
“现在的世道可真是乱了套啊!”一落座之后。他就感叹了一句,“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到处都有人在修筑街垒……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就得变成个战场了。”
“我想也是。”夏尔点了点头,“不过,世道大乱,对您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说是这样没错……”杜-塔艾眉目间似乎有些忧色。
“怎么了?”
“哎,您恐怕也知道吧,我是国民自卫军的成员。如果真的哪天开始打了,恐怕我就得上战场了……”杜塔艾轻轻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搞不好说不定哪天我得挨个枪子儿,您也知道子弹可不长眼睛……”
“我想您不至于连这点预防措施都没有吧?”夏尔反问。
“……有倒是有。可是到时候兵荒马乱,谁说得清呢?”杜-塔艾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我们先别说这些丧气的事儿了吧。最近您这边生意怎么样?”
“还好。”夏尔仍旧相当轻松。“您那边呢?最近挣了多少?一切都还顺利吧?”
“托您的福,一切都还好。”谈到这个,杜-塔艾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最近世道这么乱,公债和债券都在死命地往下跌,都不用我们去打压了……我们最近一个月挣得都比之前十年多!”
“祝贺您,先生。”夏尔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口风马上又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不过,我也得给您提个醒。现在我们该去筹钱把窟窿给顶上去了,早点把账给平了对谁都好。不然没准儿哪天,博旺男爵就跑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听到夏尔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杜-塔艾下意识地脖子一缩,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厉芒。
“您说得对,先生。我这阵子就筹钱,赶紧去平账,然后我们再把收益再都分一分……”
“您能够听从我的劝告就好。”夏尔轻声回答。
接着,他们仔细商谈了日后分账的时间和细节。
出于职业精神,虽然保持着比较友好的合作关系,但是两个人在谈判的时候都十分严肃,好一会儿之后,他们才终于谈妥了。
“哎!”杜-塔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特雷维尔先生,您不来干我们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
“这可没准儿啊。”夏尔突然笑着回答。“未来谁能够说得清呢?”
“嗯?您也有想要来干这一行吗?”杜-塔艾有些惊奇地看着夏尔,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也对,这一行才能挣大钱,谁不想来呢!特雷维尔先生,您放心吧,只要您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跟我问就是了!”
“哦?那可真是谢谢您啊。”夏尔连忙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