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回来了!”顾妈妈范玉珍红着眼腾的站起了身,顾爸爸眼里的泪水刷的就流了下来。
顾盼看到父母两人衣裳陈旧孤立无援的坐在一众亲友中间,刺的他眼睛直疼。
“妈,爸,爸!”顾仁德年近六十的人,忽然哭的像个饱受委屈的孩子。
顾盼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流泪,他忙不迭的上前在父亲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快,快!你二二叔,仁,仁智他他,”顾仁德使劲的挥着手,催小儿子先看二弟。他努力的嗫嚅,抖索的唇齿间挤出的只是模糊不清的几个字,泪水落得更急了。
顾盼知道爸爸二次中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如今他两侧身子都不灵活了,因为纤弱的母亲搬他太费力,寻常没事的时候他已经很少能出门了。
可第一次面对半身不遂,连自己的意思都无力表达的父亲,他还是猝不及防的漫上了满心的酸痛。“爸不急,我这就给二叔看看。”
“仁德你别着急,儿子回来了,会帮着仁智的。”顾妈妈安慰老伴。
家里两老都哭了,他得沉住气。顾盼看二叔脸色干枯蜡黄,嘴唇干枯起皮,皮包骨的躺在地下的门板上。
这个昔日被乡亲们奉为能人、美男子的二叔,高大的身量只剩下了一把骨架,唯独胸腹部微微鼓胀。
二婶正拉长声音用山歌一样的腔调在哭着二叔:“老哥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一个五十来岁的同龄妇人正在旁劝慰着。
顾盼一搭手就火了,二叔肢体柔软而且脉息未尽竟然就被放门板上了。
他学的虽是骨科,但蔡大夫中医出身,把脉行针都是极高明的。中医不像西医学科分的那么明细,所学内容更加庞杂,凡是会涉及到的都是学习的范畴。
二叔气滞血瘀显然是内脏受了很厉害的伤,又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如今是奄奄一息,再多拖片刻就真是神仙难医了。
顾盼在二叔胸前一模,左肩肩骨中间断裂,他轻轻将二叔扶坐起身。
“你干啥?你是要让你二叔走都走的不安宁吗?”
“三哥。”顾盼看大堂哥神情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