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抑住了即将溢出的痛吟，将脸埋进了他胸膛前。

双手还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衬衫，好像这样能够减少自己的痛苦一样。

慕子深何其敏感，察觉了她的异样，这分明就是极度痛苦时才会有的举动。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他一问完，就感觉到心口处灼热无比。

半晌，等她渐渐安静下来，他才伸手去板正她的脸。

米芊芊微微闭着眼睛，脸上湿濡着，被他衬衫的扣子蹭得发红，但是却依旧掩饰不了她的苍白。

她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有些重，可见她情绪的波动有多大。

“哭什么？”他问，黑眸凝着她泛红的眼角。

明明不起波澜，但是她却好像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我不想待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看向了一边。

她出现在这里，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他车上莫名的行为，最后一小部分原因，她不能否认，她想靠近他。

无关情爱，只是想知道，他能不能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至少……小奕和小尔是能够接受他的。

她明显地表现出抗拒这里，她本以为慕子深会因此大恼，可是他却没有。

修长的手指将擦过她湿润的脸，将她鬓间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温柔攻势永远都是别人难以拒绝的，特别是吃软不吃硬的米芊芊。

“你别这样……”

她难为情地拂开他的手，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慕子深却索性抱着她翻身一压，将她按到了床上。

“我怎样？”他的语气变得危险。

这种危险让她觉得害怕。

战栗的感觉蔓延开，她惊叫声都快到了喉咙，可是他却忽然翻身躺到了一边。

他指了指角落里被白布盖着的钢琴，开口道，“弹一曲。”

陈述的语气，命令的意味。

米芊芊垂着的眸微掀。

也好……

她慢慢站起，朝着钢琴走了过去。

白布被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白弧，最后落在地面上，生生显出了一股颓败的错觉。

米芊芊坐在钢琴前，发丝撩在而后，露出弧线柔美的侧脸，纤长的睫毛没有刻意的卷曲，蝶翼一般扇动。

那份优雅和孤高再无遮掩，淡淡萦在她周围，好像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这也的确是慕子深记忆中，她的样子。

慕子深直起腰，隔着不远的距离，目光仅仅锁在她身上。

“咚——”钢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还带着一丝颤音，好像一声悲鸣。

很刺耳。

米芊芊的手压在琴键上，微微颤抖。

上一次她是单手演奏，这回她却不再掩饰自己的右手，那笨拙的姿势，连初学者都及不上。

那种力不从心，让她压抑在心里的狂躁猛然爆发！

右手成拳，朝着琴键就击去！

只是，她还没碰到钢琴，手就被人握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比她颤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