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知道他是谁,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查到这些事情,只是猜测而已。”北狂说,“慧恩十三岁起被冥思教的人收养。他当时还小,没有朝廷的批文,走不了太远的地方,所以他是江南东道的人。”
方拭非:“是。”
北狂道:“冥思教的主持,也就是慧恩的师傅,这两年收养过不少的孤童,可因为他戒心太重,大多都没有受到重用,最后在庙里做了小沙弥。他向来信任自己的同乡,重用的也全是自己乡民。那些和尚记念他的恩情,所以忠心耿耿。所有人里面,慧恩最不一样。慧通似乎非常信任他,闭关或外出时,一切庙中事物都交由他来主持。如慧通如此阴险小辈,怕是只有利益才能叫他安心。”
方拭非:“是。”
北狂:“所以,他不怕慧恩背叛自己,是因为慧恩与朝廷有仇。他家中或许是判犯下大错,朝廷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原谅朝廷。或许,跟他就是同一个仇人也说不定。”
方拭非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北狂:“要说慧通与谁有仇,这个是好查的。他年轻时不过一地痞无赖,后来走了邪道的路子,反而成了一代圣僧。他年轻时,与当初的节度使也算狐朋狗友,冥思教最初能有此发展,少不得节度使的提携放任。只是在教派壮大之后,其中利益纠纷不断,节度使发觉事情不对劲了,慧通又开始不听自己的指示,两人便分道扬镳,还因此结仇。慧通在节度使多番打击下,不得不带着信众四处躲藏游走。多年潜伏,等对方大意松懈,才开始故技重施,且这次大为成功,一发不可收拾。于何山县定根之后,二人矛盾怕是越加激烈。”
这次轮到方拭非不说话了。
“所以。”北狂结论道,“我不知道慧恩是谁,可他多半与节度使有仇。可向节度使复仇的,一是借由天灾直接下手,二是杀掉五殿下,叫陛下数罪并罚,借刀杀人。”
方拭非:“有理。”
慧恩说:“使君不必生气。我从小跟随我师傅学佛……”
节度使打断他说:“他那骗子说的话,你莫非真的信?”
“自然是不信的。他说自己是佛教圣僧,得佛祖传承,实际上,却连佛经里讲的什么都不知道。”慧恩低着头笑道,“他对佛经的钻研,甚至远不如我,所谓的高僧,也不过是骗人的噱头而已。到如今,一旦有人前来论道,他便会叫我上场。时常闭关,也是因为心烦佛经,不堪忍受,寻机逃避。”
节度使听闻,大为诧异,重新认真审视他:“那你为何还跟着他?他是有个亲生儿子的,你知道的罢?即便你再讨他欢心,冥思教里的诸多财宝,也不会传给你的。”
“我知道。”慧恩两手合十,颔首道:“我从未对师傅报过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失望。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也不能长久。昨日所为种种,来日必有报应,只看是谁人来取他的报应。”
节度使忽而哈哈大笑,对他很是赏识,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倒是挺识时务,本官明白了,你是想跟本官投诚。好,本官便答应你。只要你将慧通做的那些肮脏事都说出来,本官保你无罪。”
慧恩摇头:“我不是要给他报应的人。”
节度使:“那是谁?”
慧恩:“你。”
“我?”节度使尚自高兴道,“确实,你告诉我,我来教他什么叫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腿哥这两天潇洒去了,更新时间随缘。如果落了到时候再补。这是我在火车和日租房里码的一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