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备应了声。
一批战马踢踢踏踏走在街道上,黄泥裹着水渍飞溅。
林行远闭上沉重的眼皮,末了又睁开,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丢了过去,说道:“我们挤挤便可,不用分开住。附近一片的酒楼,我们也包下了。你过去安排”
城中并没有那么大的驿站。
林行远带了上千人前来,而且皆是骑兵,看着气势汹汹。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如此忙乱戒备。
片刻后,众人终于到了驿站。
守备照林行远吩咐,去左右包下几间客栈。可想着他们如果住不下,正好可以散开他们,就没多上心。
结果这群将士平素在边关作战,行军时并不拘泥环境,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换身干衣服,直接地上就能睡。
他不过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驿站大厅里已横七竖八倒了满满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不要吵醒他们。其余人过去洗漱用饭。吃完再换人。”林行远还披着蓑衣,在门口看着人运送货车。
守备道:“诸位的马,下官帮忙牵去马厩吧。”
“诶。”林行远将人挡了回去,说道:“如同兄弟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们。如今京城是何境况,想必你我心照不宣。大将军的东西,你还是不必肖想了。”
守备皱眉:“诸人不可携铁兵在城中行走。几位的兵器我等需要收缴。”
林行远:“马,我们自己喂。人,我们自己管。兵器不能带着走,我们就不走,留在驿站,以免你们多想,这样可以吧?”
他们想说不可以,也没那么资格。就是将全城的守备都集合起来,怕也打不过这一队人。
守备:“不合规矩。”
这都进来了,谁跟你讲规矩?
林行远大刺刺地坐下,开始无赖,说道:“这里的事情,我们自己差使。你回去吧。”
一群守备被林行远赶走。
旁边壮汉凑过去问:“少将军。之后该怎么办?”
“先休息一晚。带生病的将士去城里看病。看看明日雨势会不会小下去。”林行远说,“就将贡品放在他们城里,明日整装,杀出城去。就说有人扣留贡品。”
壮汉:“可……可那几辆车原本都是空的呀!”
为了方便赶路,减少时间,林行远半途就将所有的货物都给丢了。空车留在城里,一看就知他们打算。
“我们说有就可以,至于后来没有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行远说,“在这儿丢的,当然是他们负责。何况如果陛下没事,他应当不会追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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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登恒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顾泽长的脸。对方在仔细给他擦汗。
“我的三儿……”顾登恒迷糊之际问了句,“现在在哪里?”
顾泽长回道:“父亲,您醒了?三哥的遗体,已经运回府中,以准备后事。”
顾登恒:“顾琰呢?”
顾泽长:“嫂子悲伤过度,恐难以主持,所以请了礼部官员前去帮忙,处理丧事。”
顾登恒复又闭上眼睛:“怎么会这样……天丧余,真是天丧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