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为官数十载,可不想最后不明不白地栽了。
“该不是王爷怕我疑心,所以故意开个条件出来,让我安心吧?”刑部尚书问,“你真有要查的东西?”
“有。周尚书以为我来捣乱吗?明日您就知道了。今日多有叨扰。”方拭非说,“稍晚些,等天亮,我就前去告知顾侍郎进展,若是他身体允许,便请他一同入宫。若是他身体实在不佳,便去请王尚书帮忙整理船厂所需所需文契,您看如何?”
刑部尚书犹豫片刻,颔首。
方拭非抱掌道:“那下官这就去请几人准备。好在今日就将此事处理妥当。劳烦周尚书先与陛下言明,下官午后在宫门等候宣召。”
方拭非一离开,刑部尚书立马走到桌前,将所有卷宗都铺排开,开始一卷一卷地翻阅整理。
片刻后一头雾水,歪着脑袋重新排了一遍。
完全看不出头绪。
正研究到一半,桌前的灯火“噗”地一声熄灭了。
“呼——”刑部尚书烦躁不已,又跑出去添加灯油。
烛火在看字,眼睛容易疲惫。
他一整晚都被方拭非抽出来的卷宗所折磨。直到听到一丝人声,知道有人来官署了,才将东西都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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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立在顾琰的门外,谢绝了小厮进去通报的好意,等着顾琰自己醒来再说。
后厨的大娘早起,给她熬了碗粥,往里洒了点糖,让她在外面喝着暖身。
顾琰身体不大舒服,大早天色未亮便醒了,仆从扶他起来洗漱,才告诉他方拭非到了。
顾琰赶紧让人进来。
“这么早,你在门外等了多久?”顾琰抬手摸向她的肩头,点着她的头往后一戳。
方拭非说:“不久。”
“肩上都湿了,衣服也是冰凉的,还不久?”顾琰手里拿着热毛巾说,“坐。何事找我?这就等不及了。”
方拭非将她问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再加上自己的推测。
“我想知道,当年运河的经过。”方拭非说,“这案卷,刑部不可能翻得出来,只有当年知情的人知道。所以来问问您。”
顾琰把毛巾丢进盆里,示意仆人都退下。等驱散外人,才缓缓开口道:“你在刑部查到什么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毋须查到什么,我只知道刑部里有。”方拭非说,“今日从刑部尚书的表现来看,他是不知情的。对我戒备,却又不知该从何处戒备。几番试探,都不在点上。既然他不知情,那就不会替幕后人做隐瞒。既然如此,我要速战速决,在对方知晓做手脚之前,将此事暴露出去。”